“月。”
“喂,这位!”
薄叶月停下脚步,缓缓转身看向他们。
恰好乌云被一阵寒风吹散,月光毫无遮蔽地泼洒下来,将所有照得纤毫毕现。薄叶月浓密的睫毛抬起,竟成为眉眼间最浓郁的颜色,下方玻璃珠似的眼睛在月夜中盛了两汪凉意,叫人联想到潇潇冷秋。
他修长的手指隔着披肩掩住猫崽的脑袋,底下传来极轻微的咽呜。
发丝垂落的阴影处,浑然毫无意识状搭着水无灯的大和柏野睁开了眼睛。
薄叶林间皱着眉看着他:“你把——你把大和柏野扶进去。”
这是剧本里的台词,薄叶月安心了,按照剧情站着没动。他手上还有猫咪,无法去扶大和柏野,也不想去扶。
接着,该是薄叶林间简单向水无灯介绍他,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薄叶月趁他们不备,扭身跑回了门内。
薄叶月抱紧猫崽,已经做好了奔跑的准备。
然而,薄叶林间没有马上说话,反而开始解自己的西装扣子。薄叶月在这一刻生出不祥的预感,果然,对方脱下了外套,上前两步披在了他肩上。
带着对方体温的西装外套落下来,盖住了暴露在冷空气里的胳膊,传递来一阵暖意。薄叶月的心却一片冰凉。
“他是?”
水无灯好奇地盯着薄叶月,一时忘了身上压着的大和柏野。
薄叶林间帮他拢好了衣领,侧身和薄叶月并排站着。他看着水无灯,神情竟隐隐显出几分怅然,开口。
“他是我的……”
薄叶月猛地抬手拉住了他的袖口,指骨因用力而发白,比薄叶林间的衬衫还要苍白一些。他低垂着头,散落的发丝遮蔽了月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薄叶林间见此沉默下来,目光落在他拽着自己衣袖的手上,手臂轻轻抽离,抬掌想去握住他。
大和柏野忽然用手扣住薄叶月的胳膊一拉,将重心转移到了他身上。薄叶月踉跄两步,他的体格比水无灯还要瘦弱一些,艰难地单手环住男人的腰,支撑起对方的重量。
披肩下又传来低低的猫叫。
“你背着我养了什么?”
大和柏野满是戾气开口,话语里满是醉意,似乎要当场兴师问罪。但他静了几秒钟,又意识不清地命令。
“扶我回房间,你是死的吗?”
他像是都不知晓此刻扶着自己的是谁,把薄叶月当做某个佣人。
水无灯的注意力转回到他身上,目露关心。顶着他们的注视,薄叶月扶稳大和柏野,避开薄叶林间的视线对水无灯低声而快速地说。
“我是他弟弟,我扶他进去。”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刚刚散在风中,薄叶月已经扶着大和柏野跨过大门。敞开的门板关闭,将外面的两人与月色一同隔绝。薄叶月绕过七转八拐的木制回廊,将大和柏野送回了他的房间。
送到之后,薄叶月没有马上走,他记得视帝还有一幕戏。
原本薄叶月落荒而逃,没有去扶大和柏野。水无灯不知道发散了什么思维,认为大和柏野在家中不受欢迎,因此醉酒晚归遇上家人,家人也不愿意照顾他。
他心生怜悯,回绝了薄叶林间叫佣人的建议,自己将装醉的大和柏野扶回房间。
而房中,大和柏野的五分醉意在闻到水无灯身上的馨香后重到十分,心中的好感发酵,在半醉中将对方压上了床。
他们是按剧情点结算工资的,这一幕无疑是剧本中的重头戏,是主角攻受的情感突破点。薄叶月在这个剧本里接连遇到配角不按剧情出牌,次次依赖视帝救场,此时忍不住想等一等,看看这幕缺了个主演,明摆着要开天窗的戏视帝要怎么演,他以后可以借鉴一下。
是干脆摆烂睡了?还是再装醉打电话给水无灯?又或者……
躺在榻榻米上的大和柏野睁开眼睛,幽深的瞳孔在黑暗中近似发亮,蓦地抬手攥住薄叶月的脚踝,将他拖上了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