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溪最后审视了王靖宗一眼。
王靖宗面露坦荡,心中冷笑。
还真有东西要送!
沈宁溪从袖囊里拿出荷包,真诚道:“那就麻烦你,转交给函......袁公子。”
并叮嘱:“私下给。”
“好说,”王靖宗收了荷包,“娘子知道我的能耐,保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如此,也算交易成功。
沈宁溪放下心,“你留在府中的事,我也不会再跟风伯提起,不过三个月后,你还是得自行离开。”
“成。”
王靖宗答应得很爽快。
细致地,将荷包收进胸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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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成之等人一路赛马,到了林子尽头,并列在悬崖边,俯瞰山河。
袁昭骑射不如二人,远远落后。
沈成之问世子:“今日,感觉怎么样?”
世子回:“这么好的马场,荒废了真是可惜。”
沈成之笑:“马场的事,我不能做主,我是指,这马怎么样?”
“汗血宝马,亦不过如此。”
“哈哈哈,”沈成之笑完,道:“我给你举荐一个人。”
“哦?”世子好奇,“是什么人?”
沈成之神秘道:“待会你知道就行了。”
袁昭前来,二人已经结束了这段话题,休憩片刻,三人同归。
回到马场,见一人身穿粗布短打,笔挺地立在靶场,手拉弓箭,蓄势待发。
沈成之提醒世子,“就是他。”
世子面色不动,静静地看着。
袁昭认出此人,正是沈四娘子的御用车夫。
王靖宗神色专注,手指一放,箭矢如风地冲了出去,精准地定在对面靶心。
“好箭术。”原本不甚在意的世子,顿时叫好。
王靖宗继续从后背拔出箭矢,这次,三箭齐发。
三箭几乎同时,分别钉在三面靶心。
世子鼓起掌来。“好!”
就连袁昭也心叹,没想到,这个马夫竟这般了得。
沈成之自得地一笑,这些日子,他除了外出应酬,几乎都在马场待着,阿豨有哪些能耐,他早就见识过了。
想当初,他也是狠狠地惊了一把。
在世子提出上门时,沈成之就想到,这样的人物,一定要物超所用,成为沈家的另一大助力。
世子携带二人下马,走向靶场,那个马夫似乎听到动静,掉转头来,见到三人,立刻放下手中弓箭,向三人行礼。
他不卑不亢,虽躬身作揖,依旧身姿挺拔,看不出一丝应该处于马夫的卑微。
世子问:“你的箭术是从哪里学来的?”
王靖宗垂眸道:“在下幼时,受父亲教导,长大后,便只能自己勤加练习,能有今日之成,更赖家主照应。”
言语清晰,知恩图报,世子又高看几分,问:“会骑马吗?”
王靖宗故作请示,看了一眼沈成之。
沈成之笑道:“阿豨,世子问话,还不快回答。”
王靖宗便道:“会。”
“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的骑射怎么样。”
王靖宗拱手应下,去牵马。他对自己的骑射之术信心十足,对今日的目的,也十分明确。
现在的世子正是四年后登基的永宁帝,此人看起来平和,对时下清谈又感兴趣,实则胸中自有丘壑,他有雄才大略,登基之后,更是励精图治,将江南一带治理得卓有成效。
既然不打算投靠王氏,自然就要另投门第。
马蹄飞奔,拉弓搭箭,王靖宗动作一气呵成,骑马回来。
世子神情愉悦,看王靖宗得眼神透着光亮,忽然,他的目光扫过袁昭,见到袁昭皱眉不语,似有隐忧。
好奇问:“函山觉得,此人能不能用?”
袁昭反问:“世子可还记得,方才与微臣议论之事?”
世子笑容微敛,他想起,袁昭指的是那道关于“才能与德性是否有关联”的论点。
心中疑惑,“你对此人有了解?”
袁昭垂眸,平静道:“此人是沈四娘子的马夫,微臣曾在采荷畔见过他一次,那次,他正在被寇千户追杀。”
“这可算不得准,”沈成之率先不干了,道,“他身世清白,我可以作证。那寇戎什么人?管城中布防的人竟然跑去抓贼,他的话岂能相信?”
世子皱眉,“不可这般说寇千户,王氏中人,办事自有用意。”
沈成之神色一顿,心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