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众人都有点儿微醺。聂阳天梗着脖子在钟航耳边唱《小白杨》,结果被后者一把推开,叫骂着让他“滚犊子”。
“难听死了,唱得跟驴拉磨似的!”钟航捂着耳朵受不了一点,“这傻逼真他妈疯了,来个人把他拉走!”
祝闻喻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脸贼样地硬夸,“天籁!此曲只因天上有!”
“哦?”聂阳天打了个嗝,选择性过滤钟航的吐槽,耳朵里只能听见祝闻喻违心的夸赞,“那我再来一首......”
钟航推着眼镜,给了祝闻喻一记眼刀,那样子能在饭桌上打起来。众人笑的笑,劝的劝,热闹得很。
“来来来,菜齐了啊。”老板娘把最后一波烤串端上来。
“哎放不下了。”祝闻喻收了笑容,朝盛郁那儿招呼了一声,“那个盛郁,杯子往外挪挪。”
“哦。”盛郁应了一声。
“还有沈勘的也给他放旁边点儿。”祝闻喻又指挥说,“这小子干啥去了?”
盛郁摇摇头表示不知情。菜上到一半,沈勘接了个电话就不知去向,到现在也没回来。
天快黑了,这条街是水禾最繁华的地带,人又多,弱智少爷不会迷路吧。
盛郁打算去找找沈勘,顺便把单买了。
“你们那桌已经买过了,一个瘦高瘦高,穿牛仔外套的小伙子。”老板娘在半露天的里屋烤着串,烟雾四处飘散,“刚还问我西街口来着。”
西街口?他们所在的这条道就是西街,街口倒不远,但在饭点这个时候人源源不断地涌入。
“喏,说曹操,曹操到。”老板娘适时地抬眸,朝他身后努了努嘴。
盛郁转头,顺着她的眼神方向看去,沈勘提着一个方盒子站在他身后。
这地儿太乱太吵,方圆十里就一家蛋糕点,品种也就那么几样。关键骑手还死活找不到“串越食光”,非说只能送到西街口,叫沈勘一顿好找。
“不是说我请么?”盛郁的目光移至他手里那盒要藏不藏的蛋糕。
“你请客,”被发现,沈勘也不藏了,大大方方地抱在胸前,很财大气粗地说,“我买单,有什么问题?”
盛郁眸光微动没说话,唇角略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带着人一道回去吃饭。
“又加菜了?”沈勘扫了一眼饭桌,看着大快朵颐的众人犯起难,“这还怎么放?”
祝闻喻眼瞅见他放在膝盖上的蛋糕,问了一句,“你生日?”
沈勘没想好怎么答,支支吾吾了半天。低着头,用手指往身旁戳了一下。
几个人立刻会意,乐呵呵地笑起来。
“盛郁今年生日这么早啊。”于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口感慨道。
沈勘觉得这话很有意思,好奇地问道,“你每年生日都不一样?”
盛郁点点头,“我过农历。”
其实现在水禾大部分年轻人已经习惯过阳历,于树那帮人就是如此。只有重大节日和上了年纪的长辈还保留着看农历的传统。
听他这么回答,沈勘一点也不意外,盛郁就是这样一个老古董男鬼。
周末的晚饭时间相对充裕些,过生日该走的流程虽然草率,但还是一个不落,该有的都有。“17”的蜡烛一经插上,聂阳天一看来活了,带头唱起了生日歌。
背景音乐听得人相当的心累,一顿饭吃得跟打仗似的。沈勘摇摇头,闷了一口酒。
甜了吧唧的......怎么是这么个味儿?
他咂了咂舌,下意识往桌上的两个杯子看去。位置被动过,颜色有点细微的差别,他喝的这杯......貌似是盛郁的冰红茶......
都是男人本来不应该计较这些,但因为这两天都在什么gay不gay的问题上拉扯,搞得他很不自在,生怕盛郁觉得他是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故意为之。
沈勘面上有些窘迫,心里盘算着怎么不动声色地给换回去,塑料杯捏在手里响了几声。
说巧也很巧,盛郁吃了串羊肉串,孜然撒多了很呛人,正好拣着这个时候喝饮料。
“诶!”沈勘回过神猛地抬起头,忙扯着他的衣角制止,“那个不是......”
为时已晚,盛郁已经一口下肚,蹙着眉肉眼可见地红温。
“你......还好么?”沈勘有些懊恼,试探地问道。
“嗯。”盛郁应了一声,他喝酒容易上脸,除了脸格外地红以外,看样子没什么大事。
沈勘松了口气,不再多问。
来之前一个二个都说盛郁不能喝酒,这不是也能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