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鱼叹了一口气,带着人先去争分夺秒地值日了。她其实真的觉得没什么,三个人的小团体,从来都要一起走,总是怕冷落其中一个人,这样的友谊难道不会累吗?
二鱼其实是一个挺喜欢自己独处的人,成长路上,也有很多秘密。如今却被要求事无巨细地与他人分享,难免不习惯。
二鱼插兜站在一旁,校服链拉得高高的,看着暴雨过后的小操场。眼见着打扫得差不多了,默默站定在一块地方:“这里扫掉,然后就ok了。”
有一个人抢着去倒垃圾了,剩下那个拎着扫帚和撮箕过来:“哪里啊?”
二鱼脚尖点点。
男生听话地扫起来,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挺酷的。”
二鱼愣了一下,突然后退一步,抬手把卫衣兜帽拉起来。
“你怎么了?”那男生问。
这句话刺中了她。
人满为患的公交车上,李亦航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艰难地挤在她身边。
他跟她搭话,说什么领头羊之类奇怪的绰号,她那时候沉浸在小女生陷落爱情的喜悦里,还觉得他有点讨厌。
“没什么。”二鱼的半张脸隐在暗色中,显得有点脆弱。一阵风呼啸而过,吹落枯叶和雨水,打在他们头顶。
男生突然上前一步,他居然想要掀开她的兜帽。
二鱼有些生气了,猛地打落他的手,还来不及再反应,有人正跑过来了。
“茜!”
邓雅茹一把抓住她抬起的手,对着那人大声道:“单景辉!你干什么!”
林如意也站过来,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他们。
单景辉先是看了看二鱼的脸色,被邓雅茹中途挡住,又吃了一记白眼,结巴道:“我、我没干什么……”
“你在心虚什么?”林如意尖叫起来。
单景辉脸砰一下红透了,面对三个女生的质问,他显得百口莫辩。
另一个男生终于姗姗来迟了,匪夷所思地看着突然多起来的人:“劳委,这咋回事儿?”
二鱼被她俩带来的劳动工具抽了两把,已经成功抽离了雨季淡淡的忧桑,她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她现在对着这一众人大眼瞪小眼的局面感到十分尴尬,硬着头皮站出来当和事佬:“哎呀,没发生什么事啊,大家不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啊哈哈。对,你不说要去买笔么?你不急着回家了?都走了走了。”
她有一把拉过邓雅茹手里的扫帚,拒绝它再抽她的屁/股:“怎么这么晚才下来?都扫完啦。再把拿回去吧,我在门口等你们。”
邓雅茹显然欲言又止,林如意拉她想走,结果邓雅茹把她的撮箕也抢了过来,强势塞进单景辉手里:“你帮我们拿上去吧,反正你们也是要上去的!”
“走!”邓雅茹拉着二鱼,“出去再说。哦,你书包在林如意那。”
二鱼被懵懂地拉走了,林如意小跑地跟在后边。她这才后知后觉风雨欲来的气势。
单景辉身上叮叮当当地挂着劳动工具,人高马大地杵在那,又是一阵风吹过,给他吹得风萧萧兮易水寒。
男生笑得站不住:“兄弟你咋回事啊,被仨女生制裁了?”
“不知道啊兄弟。”单景辉无奈地动手收拾起来,“兄弟帮我拿点兄弟。”
“不不不,兄弟,这艳福你自个儿享受吧。”男生一抽腿远远跑走了,“先走一步兄弟!”
“兄弟!”单景辉伸出尔康手,然并卵。
这一边的二鱼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实交代!他对你干啥了!”
二鱼戳戳她身边铁钳一般的手臂,自岿然不动。忍不住抬头望天,二鱼啊二鱼你的人生真是失败,居然被俩女生联合壁咚了。
“他真的没做啥啊宝贝们,我啥事儿没有啊。”二鱼好话说尽,连哄带骗,甚至在她们面前转了三圈,“眼眶,没有眼泪;脸上,没有巴掌。这不是妥妥的好吗。”
林如意被她哄得很开心,她本来就很喜欢听二鱼的话,邓雅茹相反的油盐不进:“他还能对你身体干啥?我的意思是他说了什么、说了什么!你就直说他是不是对你表白了!”
“什么?告白?”二鱼反应过来,她的姐妹原来纠结这事儿呢,“怎么能想到告白的我天,没有!没有!你们不要冤枉人家小男生!”
“没有吗,”邓雅茹看着她,终于放下了手,“那就好。小男生,什么小男生,我怕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邓雅茹平时说话是带点不客气的,缓了缓又说:“走吧,买笔买笔,再晚点我爸妈下班了。”
二鱼看了一眼林如意,她手还撑在她身边,懵懂地:“嗯?”
“唉什么个事儿,”二鱼揽过林如意肩膀跟上,“走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