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刀无鞘大笑出声,仍面露不屑,“他二人来了又如何?本君掌握魔殿十万人,南境的将士左不过两万。难道还想蚍蜉撼树?”
他话音刚落,跪在一旁的君非夜突然站起身,与离女对视了一眼。
刀无鞘也看向他。方才他攻占幻影殿控制这些大臣时,君非夜虽未对其俯首称臣,但也未曾反抗。此刻见他突然有所动作,不禁眼角轻微抽搐,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刀将军又怎知,谁是蚍蜉,谁是树?”君非夜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眼神示意身旁拿刀架住他的将士。那将士立刻会意,举刀砍断了他身上的玄铁链。
刀无鞘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君非夜走到大殿正中,挡在离女身前,对着高台上的人道:“刀将军与我二人同为将军这么久,应明白军权的掌握,从来不是一块令牌这么简单。若我手下将士连对主君的忠诚都做不到,我又有何脸面去见祖上!”
他随即抬了下手,殿中有近一半的将士拔出了刀,原是他军营之人。
刀无鞘终于明白,看来连移交军权都是离女与君非夜做的一场戏,君非夜手下将士不过是假意顺从而已。
“你们里应外合,倒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只是事到如今,我已没有退路!”刀无鞘面露狰狞之色。即便君非夜手下将士非听命于他,他依然手握五万左右兵力,胜负难定。他咬着牙下了令,“给我杀!”
大殿之内立刻混战起来,刀剑声“铮铮”作响。刀无鞘趁众人不备,施法启动了魔音钟。
“快!快毁了魔音钟!”巫由立刻担忧地大喊。被困在魔音钟里的人无法施展法术,若要逃脱,便只能由外面的人摧毁。
君非夜正欲提剑砍去,却被斩天愁给纠缠住,在一旁打斗起来。
魔音入耳,抓心挠骨,璇乌已忍不住捂起耳来。
“戏演到这儿,该结束了。”离女言罢,握住手中的诛天杖往地上一击,青光从魔音钟溢出,气势磅礴,瞬间将其震开。魔音钟以极快的速度往高台王位飞去,困住了刀无鞘!
魔音钟困得了魔,可她刚继承了神力,谁人能挡?
叛军本以为离女被困,已无缚鸡之力,尚可一搏。此刻见她不费吹灰之力便扭转局势,皆有些愣住,打斗声亦渐止。离女缓缓走上高台,看着被困在魔音钟里试图施法逃离的人,面露嫌恶之色:
“你不是想要王位吗?那便让你死在这个位子上,也算死得其所。”
她猛然伸手击出一掌,用了十足功力。刀无鞘在魔音钟里发出凄惨无比的喊叫,在场之人闻之无不心惊。
不过片刻,他便化为了灰烬!
离女转过身,目光掠过台下众人,仿佛在看一只只蝼蚁:“你们还要反吗?”
语气平缓,却让人不寒而栗。
方才还趾高气扬的魔族将军,不过片刻便灰飞烟灭,众人无不对离女的手段感到心惊。那些趁势对刀无鞘依头顺尾之人,此刻都噤若寒蝉。听命于刀无鞘的将士,皆互相凝望。有人率先放下了刀剑,其他人便也跟着效仿,纷纷跪倒在地。斩天愁仍不甘心,意图反抗,被君非夜一刀给制住。至于那些见风使舵之人,自然也闭紧了嘴。
离女看向璇乌,对着她道:“璇乌,你上来。”
璇乌短暂地一怔,走上了高台。
这是她第一次站在这个位置。身后,是已化为齑粉的刀无鞘残骸,而台下满地尸骸污血,衬着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
离女冷峻地看着众人:
“本君,乃未瑛大人亲授的王位继承者,得验天机,堂堂正正!公主,乃我魔族女儿,身上流的是我魔族之血!他日若继承大位,亦名正言顺!而刀无鞘身为魔族将军,为达手段残害子民,与虎谋皮。如此之人,实难容忍!
“尔等皆为我魔族英勇之士,柱石之臣,理应共守疆域,同心协力,以安黎民!而非受奸人蛊惑,与之同流合污,乱我族纪纲人论!
“今日之祸,实乃本君往日姑息所致!日后,若本君再听到有非议本君和公主之言,意图挑衅本君王位之举,格杀勿论,绝不姑息!”
她此番言辞,声色俱厉,肃杀之气已弥漫而出。
台下众人闻之,皆惶惶跪倒在地,高声喊道:“臣等唯离女大人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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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乌云渐渐散开,这场暴雨终究未来得及落下。宫人们井然有序地收拾着尸骸,清扫着地上残血。魔殿里,气氛依旧凝滞。
璇乌走至祈书阁时,离女正坐在案前,手撑着头闭眼凝思。她面前,放着那本遗神书。
“母尊。”璇乌轻声喊道。离女应了一声,连头也未抬,好似已疲惫至极。璇乌默默走到她身后,抬手为她轻揉起太阳穴。
“母尊,上次寿宴时,我还以为您真的疑心夜将军了,原来你们竟是早有筹谋。”
离女睁开双眼,语气平静:“我并未与他有所筹谋,他也不知晓我的计划。”
璇乌的手顿时停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