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们是在房里吃的,杨颠风将晚餐递过来时从嘴里露出来一句,“今夜子时”。
贺罔若未闻般接了过来,直接关上了门。
“他刚刚去哪了?”
贺怀疑这应该是那伙人临时起意,否则杨颠风应该也不会跟他们说话而是递纸条。
“好像是去了二楼的那个房间,不止他,张三李四也在。”
“能看到典当行那边的情况吗?”
“看不了,那边应该是设有阻灵器,我灵力过不去。”
“嗯”典当行一般都会备有这个,贺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一下罢了。
“怎么了?”祝刚没下床,并没有听见。
“今夜子时,他刚跟我说。”
“这么快就要动手?”
“不一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先抓紧时间调好整状态吧。”出门在外,贺还是习惯保持最佳状态以免遇到棘手的事。
祝也是一样的想法。他虽然是第一次出门历练,但前世打游戏时他就属于不满状态全身难受的那种类型。
……
深夜,贺从黑暗中睁开了眼。
他回头就发现祝还在打坐,便起身拍了拍祝提醒他时间快到了。
他不动还好,手刚碰到祝的头,祝就顺着力道向后倒下,然后——翻了个身?
很明显,祝睡熟了。
贺不免有些无奈,祝现在又不用和他一样打坐运转灵力,想睡就躺着睡嘛,真是的。
贺托腮反思,是不是白天的时候就该把他们端了。
窗外隐约传来马车撵地的声音,贺最终还是没叫醒祝,自己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是隔壁镖局,一驾马车借着月色进入了镖局。
他没有祝那样特殊的能力,不能直接用灵力探查,否则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正巧一只飞蚁闯了进来,贺立马一手抓了过来。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他用灵力将飞蚁控制住,操控着微小的金属进入了飞蚁体内并迅速控制了它身体的主导权。
这些微小金属藏在飞蚁体内,除非碾死飞蚁,要不然很难被发现。而且他不仅能透过这些金属微粒感知到附近的情况,还可以随时断掉联系及时脱身。因为这些金属微粒算是一种外置的独立灵力体,甚至可以看作是独立的生命,所以外人根本发现不了操控的痕迹和灵力,只会以为是附身物自带的,这也是他这几年在外历练时机缘巧合下摸索出来的神技。只不过彻底炼化这一小点金属威力有点花时间罢了。
若是祝知道的话一定会惊掉下巴,他哥这举一反三的能力不是龙傲天是什么。相当于他提了个火箭的想法,他哥不仅直接造出来了还一鼓作气造出了个宇宙空间站!
这已经超出了“控制”这个范围,而是到了“赋予”!赋予什么?赋予生命!这完全属于是质变了!要知道,这甚至还是贺自图腾覆身后的下一步质变形态——图腾化形,既赋予图腾生命。多少人哪怕就算是图腾覆身都做不到,而贺却是已然触及到了图腾化形的门槛,只怕再用不了多久,他就能一举跨越这个坎,或许对他来说甚至根本就不算是坎,要知道他才只有十六岁啊!月娥与江篱也不过才图腾化形!
飞蚁在夜空中悄无身息的向镖局飞了过去。江楚国山多水多,夏秋时飞蚁尤其常见,它一路飞进马车里时都没什么人注意,就算注意到了也没有多想。
毕竟,有那位在,不可能有人能避开那位的眼睛。
贺的谨慎是对的,马车里确实是有一个还算厉害的人物。那人穿的精致贵气,一颦一笑间尽显似水柔情。一个大汉搓着手讪笑着走了过去,恭恭敬敬地扶她下了马车。
李四?
“张三呢?”那女子话语温柔。
李四却是一颤,哪有白日那般豪爽模样,“在屋里候着呢,台子也准备好了,您,您看……”
“那就明日戌时吧,不是说还有两个上等吗,最近大夏双龙斗也快见尾了,也该快点转移了。”
“好,好的。待明日那台子事弄完,就把那俩处理了。”
二人说着进了门,后面跟着三个拖着黑箱子的人。
贺控制着飞蚁停在黑箱底下,跟着他们进了屋。镖局的屋子里面倒是别有洞天,进门就种了三排竹子作隔断,看似挺有雅兴,贺却通过虫子感知到这些竹子内部藏着无数细密的毒针。
啧啧,怕是有毒。
那女子一路走到正堂,在主位旁的副位处停了下来。
黑灯瞎火的也不点个灯,得了甲沟炎就老实了。贺脑子里突然蹦出祝的一句吐槽,随即看向祝,发现他睡得更香了。他无奈地笑了笑,回神继续跟踪。
葱白细长的手抚上副位旁边的大花瓶,那花瓶上画的是白鹤衔子,子抱元宝的喜庆画面。那只手找准了位子,对着那孩子怀里的元宝按了下去,就见那看起来刚硬的瓷瓶如软泥般一下子凹了进去。靠近乐色客栈一边的墙向左右两侧分开,竟是露出一条三人宽的向下的通道。
李四将瓶子里的花刚一抽来,那花竟是立马燃起青绿色的火。李四举着花进去开路,最后拖着箱子的三人殿后,贺还能感觉到屋里屋外藏匿起来的各种气息。
“嗡,嗡,嗡,嗡……”
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刻,那女子突然一掌拍向中间托箱子那人的头上。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那看似软绵绵的一掌就瞬间将那人的头拍成了血雾。
嚯,不可小觑啊。
贺并不意外这女子的实力,就是一时反差有点大罢了。那人也是倒霉,谁知道那通道口竟还埋了个灵力检测器,贺不好意思地操控者飞蚁往箱子另一头爬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