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斗转头看向赤狐,赤狐心里一个咯噔,她的全身感官都在叫嚣着快跑,柔软的赤毛如钢针般一根根炸起。
它张开了嘴。
她的腿像是灌了铅。
黑色的彗星在眼里不断变大,巨大的压迫感如泰山压顶,压的赤狐如坠冰窖、全身冰冷。这回不是幻术了,她很肯定,但她却如何也使唤不动身体。
“危险!”
粗壮的树根从地里冒出,将颤抖的赤狐火速推开,转眼便被巨大的黑火吞没。
迷毂树痛苦的嘶吼如雷鸣乍响,将赤狐从潮水般的恐惧中唤醒。她趴倒在地上,劫后余生地不断喘着重气。
接连不断的脚步身从远方传来,不断靠近。她咬牙强忍着内心深处的恐惧,下意识地再次释放了睡莲绽。
只要一下,哪怕是一秒!
她在心里祈祷,只要一秒,母亲的玉就能再次使用!
四散的水汽倒映着眼里的绝望,灼烧与撕裂的剧痛传遍全身,她的意识如云雾涣散。
对不起,母亲,姐姐,我还是让你们失望了……
“砰”
一声脆响,乳白的玉石砸落……
另一边。
贺艰难招架着中年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胃里涌上的铁锈味也暗示着他的颓势。
图腾覆身后,中年人一改攻势,就像从流水变成了山洪,滞留的残象变成了刚才未图腾覆身时的男人。
贺抬拳迎上横扫过来的一记腿鞭,感觉像是一拳撞入洪水中,全身跟散架了一样。还没有调整过来,一掌轻飘飘的拍在他肚子上,连绵不断的冲击感使贺喷出一口黑血。忽而又是一记腿鞭见他踢飞出去。
贺压下胃里传来的呕吐感,在空中艰难运动着疲惫疼痛的四肢,又冲了上去。
贺被前后夹击,打一个慢的就很难了,又来一个快的,贺没招架多久就被逼得节节败退,顷刻间就又被打飞在地。
朱红的纹路愈发暗淡,身上附着的金属残破不堪。贺从地上爬起,血污与泥灰将原本白净的脸抹的十分凄惨。他将手臂上残破的金属碎屑拍去露出里面淤青发紫的皮肤,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双手无意识地在微微颤抖。
然而他的眼神仍然如利剑一般锐利,他的精神仍旧亢奋。
为什么都这样了还不放弃逃跑,反正目标也不是他们?
因为他信任着祝的直觉,他信任着自己的判断。
这场战斗,仍未有定!
祝原本只是为加快吸收效果才入定打坐,却莫名其妙的被拉入了图腾灵境。
他也无暇“顾及这些了,在哪恢复不是恢复。他迅速运转起灵气,头顶一些暗淡的星星重新亮了起来,他难得在这个地方脑子里分外杂乱,一会是那骇人的黑火,一会是那神秘的白袍人,一会是口吐鲜血的赤狐,一会是图腾覆身的贺……
他静不下心,他怎静的下心。他仍能透过感知和灵气得知外面的险况。但是他又不得不恢复,因为他不只是经脉受创,更是强行调动自己不熟悉的能力造成的经脉紊乱,赤狐也是看出来了,所以才为他拖延时间。
他其实不明白,为什么强行转变会紊乱,他们不是同宗同源吗?如果只是运转方式的矛盾,那是不是只要彻底把经脉全部贯通就行了!毕竟重新梳理紊乱经脉的时间可比彻底打通耗时多了,可是后果谁也不知道……
祝加速灵力运转提高药效,边梳理这紊乱的经脉边思考,他无意间抬头看到了满头的群星,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前世曾听过的一句话——我们也许就是一个宇宙。
星星间互相牵动,在宇宙中诞生一个又一个的可能,没有什么是一定的。哪怕明明是毁灭的相撞,却同样可以是一个未知的新生。经脉就像是星星,不同的流转带来的是不同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