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一家小店里，还未走进，便闻到一股辣椒煮熟后呛人的香气，混合着花椒的麻香，直冲鼻腔。小店不大，却已经坐满了人，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一个冒着热气、"咕嘟咕嘟"翻滚的小锅。锅底的红汤翻滚，辣椒和香料在汤中沉浮，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即使快入冬了，店内的客人大多吃得满头大汗，却仍停不下筷子，空气中弥漫着热闹的烟火气。

"这是什么地方？"顾言蹊微微皱眉，目光扫过店内热闹的景象，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谢蕴拉着他坐下，语气轻快："自然是吃饭的地方。"她熟稔地拿起桌上的茶壶，为顾言蹊倒了一杯清茶，茶香袅袅，稍稍冲淡了空气中的辣味。

掌柜的看见谢蕴，笑眯眯地走过来，眼中带着几分熟络："这是领朋友过来了啊，还是老样子？"

谢蕴想了想，抬眼看向顾言蹊，眼中带着几分促狭："还是稍微淡一些吧。"

掌柜点头会意，转身去准备："稍等片刻。"

顾言蹊环视一周，目光落在桌上的小锅上，语气中带着几分猜测："这是……拨霞供？"

谢蕴托着腮，眼中带着几分神秘："是也不是。等下你尝尝便知道了。"

片刻后，小锅端了上来，红汤翻滚，香气四溢。谢蕴目光一动，指着小锅看向顾言蹊，眼中带着几分期待："顾大人看看，和你曾经吃过的拨霞供有何区别？"

顾言蹊低头细看，汤底呈现出鲜艳的红色，香气扑鼻，却又带着几分呛人的辣意。他沉吟片刻，道："汤是红的，闻起来有些呛人，但又很香。应该是里面放了辣椒。"

谢蕴拍起手来，眼中满是赞赏："顾大人果然聪慧。这老板是蜀州人，这是蜀州特有的吃法，里面还加了那儿的辣椒，特别香！"

说着，她用筷子夹起一片薄薄的肉片，放入滚烫的汤中。肉片在汤里翻滚，片刻后便熟透了，沾满了汤底的香气。谢蕴将肉片夹到顾言蹊面前的碗中，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尝尝看。"

顾言蹊夹起烫熟后的肉片，放入口中。初时只觉得鲜香四溢，然而片刻后，辣椒的后劲直冲而上，辣得他眉头微皱，连忙拿起旁边的水猛灌了好几口才缓过来。

谢蕴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顾大人这反应，倒像是第一次吃辣。"

顾言蹊放下水杯，"谢阁主这捉弄人的手法倒是进步了。"

谢蕴往嘴里塞了一块肉片，语气中带着几分无辜："哪有，我这是真心想请顾大人吃饭的。你就说这味道如何吧。"

顾言蹊沉吟片刻，点头道："味道是不错，但是……"

"不错就行。"谢蕴打断他的话，眼中带着几分得意，"顾大人再吃点？"

顾言蹊摇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这辣劲，我可受不住。"

谢蕴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顾大人不吃，岂不是浪费了？看来只能我独享美味了，哎可惜。"

顾言蹊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吃。谢蕴吃得津津有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颊微微泛红。顾言蹊的目光不自觉地从旁边转向她的身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

谢蕴餍足地擦了擦嘴，眼中带着几分满足："走吧？"

谢蕴带着顾言蹊又去了首饰店和木器行。店内陈设精致，琳琅满目的首饰和木器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谢蕴的目光落在一个雕花矮黄梨木软榻上，榻身线条流畅，雕工细腻，黄梨木的纹理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润。她伸手轻轻抚过榻面，眼中带着几分欣赏："掌柜的，将这个送到顾府上。"

掌柜的连忙走过来，脸上堆满笑容："娘子好眼光，这个可值这个数。"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凌峰在一旁看着顾言蹊，低声感叹："大人，这做工一百两还行啊。"

掌柜摇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此言差矣，这可值一千两。"

"一千两？你怎么不去抢！"凌峰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软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谢蕴却神色淡然，抬眼看向掌柜："今晚可能送到？"

掌柜面露难色："今日这天色已晚，不知……明日可方便？"

谢蕴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拒绝："再加一百两。"

掌柜听后眉开眼笑，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一会就派伙计送到贵府。"他顿了顿，试探性地问道，"刚刚小娘子说的顾府，不知道是哪个？"

谢蕴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顾言蹊，他一身月白锦袍，眉目如画，气质清冷。她轻声道："自然是长安街的顾府。"

掌柜一听"长安街"，眼神顿时一亮，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长安街的顾府？可是……"

谢蕴抬手制止了他的话头，朝他点点头，眼中带着几分深意。

掌柜心领神会，看了看旁边的顾言蹊，脸上笑得更加殷勤："好嘞，这就准备送过去。"

回到顾府时，已是月上中天。府内留了几盏夜灯，昏黄的光晕洒在青石板路上，映照出两人修长的身影。凌峰早已将谢蕴置办的东西搬进了竹苑，院内静谧，唯有夜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