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什么......!
要不是实在没力气,祝爻真想和他掰扯掰扯,救个人把自己清白搞丢了,上何处说理去。虽然祝爻的名声本来就很烂,也不差这一笔——老天送来的好锅。
咔嚓。
祝爻面无表情地把谢言知的下巴复位,“过来。”
两个店小二下巴一酸,颤颤巍巍地把躺着的谢言知扶起来绕到屏风后,将人脱了衣服扔进去草草和祝爻说一句离开了。
门关上后,祝爻再也撑不下去,摔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祝爻伸出手,用手蘸上刚才吐出的血在地上画了一个法阵,法阵上空飘起一股白烟,随后白烟里出现一幅画面—白茫茫的天地里,一棵枯树的树枝上有一小坨白雪立在那里。
祝爻危险地眯了眯眼,想把这只飞鸟烤了......我在外面累死累活地干活,随时小命危矣,你倒是岁月静好,还睡起了觉。
大概是祝爻想烤鸟的目光太过炽热,被雪覆盖成小雪堆的青鸾脊椎骨有一股寒意涌上来,它抖动翅膀甩掉身上的雪,豆大的眼珠子与面前白烟里的祝爻来了个四目相对。
对面的祝爻弯了弯她漂亮的眉眼,关心似地询问它:“小青鸾,觉睡的怎么样?”
青鸾不敢动,眼珠子也不敢转,保持沉默,“......”
祝爻:“别不吭声啊,我们好歹是多年老友,那么久不见了,我问问你近况关心关心你,你这样做很伤我的心啊。”
为了表现自己真被青鸾的不作声伤到了,祝爻低垂下头,捂着胸口,轻咳了几声,又咬住没有血色的下唇,微微抬了抬眼,眼中含着细碎的泪花,一字一字地道:“青鸾,你想死啊。”
熟悉的人,熟悉的腔调,哪怕过去很久,中间隔着一座城,青鸾听见这个声音,还是下意识想逃。
祝爻被困昆仑山那么多年,青鸾可不敢奢望祝爻把它当同伴看待,她两的关系......狱友还差不多。
“你全都想起来了。”青鸾半天别出来这句,它小声咕嘟道,“我以为还要一段时间你才能想起来。”
祝爻拔了簪子,披头散发地盘坐起来,“你觉得锦州城那么大的事,天道能放过我?”
一座城的人悉数成为药人,即使不是祝爻一手造成的,也和她脱不了关系,谁让祝爻对万事万物没有半点怜悯之心,除她以外皆傻逼。但凡她有点怜悯之心,在她眼皮子底下,极影可没那个能力让一座城的人死完。
“你该用心点的,”青鸾道,“你这一身伤怎么回事,谁能把你伤成这样。”
祝爻无所谓道:“用的灵力太多了,缓缓就行。”
关于煞气的事,祝爻不太想提,但后面还用得着青鸾,它还是要知道这件事,祝爻把天道的话原封不动地讲给了它。
“锦州城现在就是一座死城,你有灵力傍身倒是可以撑上一时半刻,可谢言知浑身的煞气,进到城内怕是要被那些煞气活剐了,”青鸾眼珠子动了动,没了一开始睡觉的悠闲,说,“要我怎么帮你?”
祝爻转着手里的簪子,托着腮一脸愁容,“没想好,所以才来问你,你在他身边待了那么久,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煞气无非是人生前所留的怨气聚集而成,比如被灭门的宅邸,他们不公这样被杀死,于是死后不肯去投胎,他们的怨气经年累月的积累就变成了煞气。解除煞气的办法有三种,一,替他们解了心愿,二,用强力镇压,逼着他们去投胎,慢慢地煞气自然就散了,三,用灵力净化。
祝爻当年送他们去轮回,按道理来说煞气也该散了,但是这是一座城的煞气,所以才这么久没有散出去。
如果用灵力净化的话,当今世上除了那个人了,凭祝爻自己,她压根做不到。再不然让天道劈几道雷,管他什么煞气怨气,全都给劈成灰,看它们还闹不闹,都投胎了还不消停,要是真想找事怎么不去找极影,找她干什么。
“没有。”青鸾回答地果断,“你出去这么久就没他一点消息。”
祝爻苦笑几声,似笑非笑地看着它,“我要有消息我还回来?”
是不会。
论祝爻最讨厌的地方,不是她当傻子时被人欺负的皇宫,而是那座她从出生就想走出去的,生她养她的昆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