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地下,可以说就是一个蛇窟。
“暗流”里面是蛇。“暗流”其实是一种人工养殖的复合生物,是古代牧蛇的法子。外面是机巧的人形空壳,里面则寄居着蛇。有了黑夜的遮掩以及层层衣物的伪装,混在人潮中其实很难看出来。暗流里面的蛇有自己的智慧,几乎没有攻击性,在整个蛇群中的地位就是迷惑猎物,运送食物。只要动物活蹦乱跳,看起来不好惹,比如像吴邪小哥以及炸毛警觉的吴忧,它们通常不招惹。要是动物困了累了或者像吴忧一样发呆走神了,它们就会围上去,散发某种气息,引诱猎物不知不觉跟着它们走到巢穴。古代牧蛇人操纵“黑珠子”可以正大光明的带着成群的“暗流”在人类世界中移动,用这个法子在混乱的时代可以出其不意,以少胜多。
不会移动的一排排坐在摊子前的纸人里面其实也是蛇。纸人里面的蛇比暗流里面的危险的多,因为虽然纸人没有“暗流”那么高级,它们不会自己移动,但是这类蛇会从纸人眼睛的洞口爬出来咬死猎物,和暗流中的蛇算是不同的分工,就好像工蚁和兵蚁。这类蛇在整个族群中算是“战士”。它们没有爬出来咬死吴忧的唯一原因是温度太低了进入了休眠的缘故。小哥之所以砍掉纸人的脑袋,就是为了杀掉里面的蛇。
“黑珠子”手串在街面上可以增加引来暗流的概率。但在地下那种封闭又离巢穴近的地方会引来不太美好的画面,所以,在地下手串要封闭装好,避免吸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那些拿着枪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黑珠子的危险性,这样印证了吴邪他们的猜测——这几个人就是捡漏的,其实啥都不懂。
地下还有一种蛇,这种蛇是黑珠子吸引不来是,就是最致命的蟒蛇:蛇母。蛇母只喜欢两种东西,血和热。血是为了食物,热是为了孵化。为了防备它们吴邪准备的装备里面都不敢放手电筒,只敢用荧光棒。而那些人身上沾上的人类的血,开枪产生的热,让他们变成了寒夜里篝火旁美味的肉。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有那么多巨蟒冲进去超出了所有人预料。而那些人惊慌之下乱开枪反而招来了更多的巨蟒。所以,他们都死了。
“本想着蛇母最多一两只,没想到冲进来了十多只。那场面,我都受不了,要不是小哥和张海盐,这次就交代了。”
小哥看着窗外,吴忧看着小哥,小哥之所以很仔细的包扎伤口,就是因为有蛇的缘故吧。
“张海盐那家伙,平时看起来鬼里鬼气的,发起狠来简直升级版豌豆射手。小哥带着你出现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怎么说呢。”吴邪坐了起来,“我们都以为你早就死了。”
“啥?为什么啊。”
吴邪没有接话,“总之,虽然你晕的死死的,但终究还活着,实在是可喜可贺。应该是衣服上小哥的血保护了你没有让你被蛇吃掉。后来嘛,后来就着火了。”
来不及管别的,所有人都撤了出去。
因为乱射的子弹对机关的破坏,激发了地下鬼市的保护机制——燃烧。
统统烧掉,一个不留。
铺天盖地的纸钱,就是精心布置的燃料。
风。火。燃料。封闭空间。
不管有多少肮脏和罪恶。
地下鬼市的一切,已经烧了个干干净净,一了百了。
“。。。。。。”
“和你们谈判的那几个人,你认出来了吗?”
“道上的小罗罗而已。那个叫陈老三的,就是在新月饭店要打你的人,当时装着那么没有脑子,其实。。。也还是很没有脑子。”
“那地方是谁建的,可以查出来吗?”
“很难,本来就是古城地下的通道,用来运兵和银两的。估计古代就有人利用那里进行黑市交易了。”
“而且不排除有一种可能,就是之前的管事已经被吃掉了。”
“怎么说?”
“那些蛇,其实跟之前西王母城里面的是一样的,就是那里抓来养殖的。九门被针对了。有人踏着我们的路,去过了我们之前去的地方,抓了这些东西来,是谋利或者是陷害,反正下的是死手。”
“我想做这些的人对九门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但是并不完全理解当年发生了什么,对最核心的部分并不清楚。所以,他们只驯养了体型小一些的两类蛇,忽略了蛇母的存在——这些人没有意识到,巨大的蛇母和前面两类其实是同一种蛇。而且,蛇母才是蛇群的头。”
“在驯养过程中,蛇也在不断繁殖。有的变成了暗流,有的爬进了纸人,还有的在前面两种的掩护下长成了蛇母。他们低估了这些蛇的智慧,最终事情超出控制,蛇群成了地下真正的主人。”
“直到那几个倒霉蛋以为自己捡了便宜。”
听了这么一堆,吴忧的胃口不会太好。好在霍家的点心好吃到可以抚慰心灵。点心是晚上的秀秀顺路带来的。在打斗中解语花受了一点伤,又不愿意住院养着,所以秀秀抓着他来换药。现在住着这个高级医院就是蹭解家的。
从秀秀口中,吴忧得以知道了行动的另一面发生了什么——其实,吴忧才是第一个真正进入缝隙的鱼。
当吴邪他们进入吴忧被拖进去的关卡,看到的是地上散落的吴忧的装备以及血肉模糊。
有人被压碎了。
“那场面,我现在都想吐。”秀秀说:“吴邪他们破坏了机关,天花板机关的另一面,有一颗蛇柏,就是它拉人下来,落入陷阱的人,如果不及时进入地下,就会被拍扁,拉进缝隙,然后成为它的养料。”
“缝隙一般人进不去,小哥进去找你,去看你在不在里面。”
。。。。。。
“对了,怎么没看到小哥,他不是来陪你了吗?”
“刚才还在的。等一下,小哥为什么会来陪我?”
“难道不是你之前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念小哥,所以小哥才特地留下来陪你的吗?”
啥?!
秀秀和换好药的解语花一起走了,吴忧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笨蛋,你这样我真的会瞎想。
有人抓被子,吴忧不肯松手。
。。。拉扯无效,被子被拉开了,露出了吴忧通红的脸。
“怎么了。”
。。。为什么有人可以这么帅。。。不对,为什么有人可以这么冷静。
“没事,太晚了,我要睡觉了,你快回去吧。”
灯关上了。
“小哥。”
“。。。。。。”
“你是来陪我的吗?”
“。。。。。。”
“谢谢。”
剩下几天,依旧可以看到小哥。出院的那天,解家的车直接把吴忧放到了胖爷的铺子门前——吴邪召集众人说有事相商。
进门的时候,吴忧注意到了,胖爷客厅里挂着的两幅天价的画,变成了三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