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宋即午惊讶:“公子,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虎刀蛇剑的秘籍。”
“我原本就不是为了虎刀蛇剑而来,既然它没有绝迹,留着这猫爬的字作什么?”崔鹤清兀自盯着那团火焰,眸心灿然。
他为剑而来,既然没有得到,也不必带走什么。
崔鹤清掩面打了个哈欠,目光悠悠然落在院中那棵杏树上,
“本公子得离开了,记得——”
“知道了,”宋即午如数家珍,“良驹一匹,宝辇一架,侍女八个。”
“是九个。”他比了个手势。
不远处,展应溪正抱着酒坛跌跌撞撞朝亭中而来,她大喊:“站住!”
宋即午骇了一跳,亭中的人也吓得杯子都没拿稳。
“展姑娘?”宋即午诧异。
崔鹤清整理衣容,冷哼一声:“来找本公子做什么?不是吃着喝着正开心吗。”
“本公子可没时间帮你消磨时光,后面还有八九个美人在等着呢,你要想加入呢也不是不行,本公子深思熟虑——”
他话还没说完,一只酒坛便重重地砸在面前的桌上。
“呆雀......”崔鹤清抬起眼。
一拳又砸在桌上,展应溪只脚踩着凳子,指向那只酒坛,道:“你不是最喜欢喝酒了吗?我给你带酒回来了!”
“谁跟你说我喜欢......这种乌糟酒,岂能进本公子的玉口?”
崔鹤清见展应溪双颊酡红,眼睛明亮睁得只有平日半个大,断定她定是吃醉了酒,偏找自己发酒疯。他越想越生气,面色难堪道:“不能喝还硬要喝,人前撑面子,人后必受罪。”
言罢他推开展应溪欲拿酒坛的手,对宋即午吩咐道:“去拿醒酒的丸子,切了一半......不,一整个塞给她。”
展应溪哇哇叫,口中念叨:“师父你就喝这个,别再去外面赊酒钱了,不然我又得去吴娘子哪儿刷锅洗盘子。”
“看来你这师父也不怎么样,干脆,别给他带酒了。”崔鹤清道。
他话音刚落倏地一巴掌落在面颊上,展应溪天生怪力,又使得巧劲,只看似轻飘飘一掌几乎把崔鹤清的脑袋给打昏了过去。
他十分震惊地看着迷迷糊糊的展应溪,气道:“你又袭击本公子的俊颜!”
拿了醒酒药的宋即午正迈出门槛,迎面便是这触目惊心的惨状,赶紧上前:“哎呀,展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我们少阁主的嘴是毒了些,但是刀子嘴豆腐心。”
“谁叫他说我师父坏话。”展应溪仰面躺倒在桌案上,手中酒坛骨碌碌滚到地上。
崔鹤清身上还架着她两条腿,鞋底蹭在胸口衣襟留下一片乌色。
宋即午摆正酒坛,将吃醉酒的展应溪给拖了下来,对崔鹤清道:“您说人坏话了?平常不都是在背后吗?”
崔鹤清倏地站起身,咳嗽一下:“宋即午,本公子何曾说过旁人坏话?”
他上前一把夺过宋即午手中的药丸,按住展应溪的下巴硬是塞了进去,满腹怨怼:“吃醉了酒还绕那么远路偏找我来发酒疯,是何居心?怕是对小爷积怨已久吧。”
“宋即午!”他伸出手,吩咐道,“拿杯水来,不要教她噎死了。”
宋即午端了茶水:“一颗醒酒丸,不至于噎死人吧。”
崔鹤清蹙眉,拽着展应溪的衣领就像拎着只鸟儿,“爷哪儿知道鸟的喉咙管有多大。”
“啊,”展应溪的下巴砸在他的肩头,唇角还有些药丸的残渣,她嘟囔着挤出一句,“这馒头好难吃......”
崔鹤清对着眼前的人越看越来气,径直推到了宋即午身上,然后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
“啊我的酒——”展应溪朝地上的酒坛伸出手,委屈地瘪嘴,“师父,我想吃追笋炒肉......”
闻言崔鹤清讥讽一笑:“竹笋炒肉?还没听过这么贱的要求。”
宋即午道:“这小丫头还有师父呢,我还以为她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正说话,展应溪突然从身上跳了下来,捂着胸口歪歪扭扭走到水池边。看着自己在水中歪歪扭扭的倒影,面色一变。
宋即午察觉不对,忙唤崔鹤清而来:“公子,她好像有话想说?”
崔鹤清极不情愿地应声过来,没想到展应溪只瞧他一眼便面色难看,哇得一口吐了出来。
不忘囫囵一句:“真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