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叙平常也没少往隔壁跑,但事态如今愈发严重,连饭都不回来吃了!
针对此现状,宋萃荣心底啐了一口,理所应当地把罪责安到了杨平头上,当晚痛骂道:“跟你说了多少次,儿子都快成年了,不能拿他当小孩使唤。我一直跟你讲要给予适当的尊重,你倒好!跟姓梁的鬼混就算了,还拿你儿子当枪使。”
宋萃荣怒气冲冲,刚护理完的头发炸一脑袋:“我看我说话不管用了,你既然这么响应那姓梁的号召,干脆你搬着铺盖去他家得了!”
杨平头都大了,在老婆和兄弟的双重拉扯下艰难求生。
他知道梁观德做的那些薄情寡义的破事,甚至之前也试图劝过。但睡着的人好喊,装睡的人难叫,那些话连梁观德耳朵的全程都没跑完,更何况往心里钻了,在听进耳的三秒钟内就被当作灰尘拂拭掉。
正理没有,歪理一套的梁观德给他倒满酒,喊出了那句全天下的渣男通用的口头禅:“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干了!”
那天杨平劝的话没说出来两句,酒被灌了一大堆,回家路上就开始反酸水,刚进家门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连跌带撞地跑去厕所,“哇”的一声吐了个昏天黑地,在满眼的污秽和脑袋的阵痛中,劝善规过的想法无疾而终。
“那他都求到我面前了,我不帮忙也说不过去啊,诶等等!我耳朵!疼——”杨平被揪着耳朵,疼的面容狰狞。
宋萃荣力气全挤到手劲上去了,咬牙切齿道:“谁说不让你帮忙了,你帮之前好歹得跟我通个气吧?一天天的,惹完事就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儿子那里怎么办?”
一听这话,杨平恍然大悟:“我就知道是这臭小子告状,还能怎么办,我是他亲爸,难不成——”
宋萃荣手劲儿又厉害了些,一字一顿地警告着:“你再说一遍!”
“……”还能怎么办!杨平无奈了:“我去跟他道歉行吧。”
“这还差不多。”宋萃荣女士功德圆满,心满意足地撤了手。
当天晚上杨叙一打开家门,就看到守着客厅等着对他嘘寒问暖的亲爹。
杨叙满脸警戒:“你干嘛。”
杨平满脸和蔼的堆笑:“儿子,还没吃饭吧,要不要爸爸带你出去吃宵夜?”
杨叙摇头:“不要!”
杨平的笑容破碎近半:“你不饿吗?”
杨叙一脸“你这是什么鬼话”的表情,说道:“梁越同做了晚饭,我在那里待着的时候顺便吃了点。”
杨平难以置信:“他还会做饭?”
梁越同一副旧时代少爷的脾气,动不动就一副臭脸,杨平还以为会跟他那人渣老爸一样,只会在花天酒地后拿出信用卡说“刷卡”,合着还有这种隐藏技能呢?
杨叙云淡风轻:“那当然。”其实他心里也有点发怵,下午得知这一信息时,他的震惊程度不亚于普通高中生在某一天发现和自己浪费光阴泼洒生命的好兄弟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不过震惊归震惊,他面上仍然装出一副早已知晓的样子,毕竟在隔壁待了那么久,总不好当个睁眼瞎,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杨平别无他法,刚才排练了一个小时的“拯救关系”计划尚未开始,就面临惨淡收场的结局,而监工的“包工头”坐在沙发,灼热的威胁视线几乎捅穿后背。
杨平咬牙跺脚,拦住准备上楼的杨叙,笑容僵硬扭曲:“儿砸,爸爸跟你说个事情。”
杨叙一看这表情,还以为俩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愣是刹住了脚:“……干什么。”
杨平深呼吸口气,原本打算准备吃到情深处自然而然流露出父爱,可惜现在没有下酒菜,只好干咽酒,纠结几个来回后,别扭地吐出一句:“那个……爸跟你道个歉,你别生气了。”
此话重若千钧,脱口而出后杨平感觉心里一轻,可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杨叙又有些紧张,他当爹这么多年了,鲜少从儿子这里落得什么好脸色,下意识以为这小子又要吐出什么不敬之词。
“哦,这个啊。”杨叙镇定自若,手却不自主地挠头:“没事,我早不生气了。”
杨平第一次这么顺当地解决问题,震惊之余难免心有凄凄,刚想感慨儿子长大了,就听见杨叙兴奋欢快道:“我妈今天早上说要给我买个新游戏机,爸,你从你私房钱里出一份呗。”
“……”杨平心里大事不妙:“臭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果不其然,杨叙话音刚落,杨平就感觉背后阴风阵阵,一阵缥缈虚无的声音在耳边徘徊:“哦,你还藏私房钱了,我怎么不知道?”
杨平:“……”
祸水东引完,杨叙整个人跟吃了十全大补丸似的神情气爽,没空顾及客厅处的家庭暴力现场,脚下的台阶三步并两步,迅速朝楼上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