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巳鳞微微一愣,遂笑吟吟道:“哎呀……许久没听这个名号,怪叫吾羞赧的,还是唤吾墨云罢。”见现下脱离危险,七满吧嗒吧嗒跑来一口叼住巳鳞露在外头的蛇身,哼一声轻轻咬了一口。
余下两人皆不明所以,巳鳞松开怀抱阳冬的手,身子探到七满面前,一手圈在她鼻尖,语气些有委屈:“不讲理,吾不过取他一寸光阴还吾一分功德,何必这般凶吾?”
吐出嘴里的蛇身,舔舔发痒的鼻尖打了个喷嚏,知道自己理亏,七满哼哼几声小声说道:“还权当念想,就知道你那鳞片不对劲……”
捏捏她手感极好的耳朵,巳鳞满意地眯起眼睛,继而将矛头转向即便被蛇身束缚,也仍执着盯着阳冬的太叔百:“从大荷起,城主便一直伴在冬身侧,现下更是出手欲将人掳走,敢问城主是有何贵干?”
听到此问,太叔百低低笑了一声,阳冬望见他眼眸里的愉悦,心下不妙,唯恐他说些什么孟浪话,方要岔开话题,便见他望着自己,一字一句笑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顿时无一人出声,巳鳞与七满都愣在原地,只有风声隐隐,阳冬皱眉呵斥:“够了。”而太叔百自是不闻不问,眼神赤裸露骨,无半点血色的薄唇一张一合,似乎将人噬咬在唇舌间。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分明是感人肺腑的质朴情歌,落进阳冬耳中却直叫人胃里翻江倒海。他面色霎时苍白如雪,蜷起身子弓背,一手捂在胸腹一手捂在唇上。巳鳞回神扶住阳冬肩膀搂进怀中,卷在太叔百身上的力道加重几分,瞥了他一眼,不悦道:“太叔百,谨言。”
“咦,好恶心啊——”七满打了个寒噤,浑身毛从头奓到尾,抖了抖一口咬住太叔百的脑袋,含含糊糊接又道,“这个什么城主,怎么处理?”
嘴里被咬住脑袋的人闷闷笑了一声道:“阿团,你不是想见纪春久吗?”
这话方一落地,巳鳞便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明显一僵,略一犹疑示意七满吐掉。将太叔百卷到近前,白玉似的指尖掐住他脸颊,对上那双令人不悦的眸子,巳鳞吐吐信子眯眼道:“便是纪春久阳寿未尽仍在黄泉路,城主也不可妄将生魂带入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