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在谦才从座位上站起来，穿过散落着杂物的客厅，他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目标如此明确了，他习惯了那种无所事事的生活，既没有想做的事情，也没有必须做的事情。

但今天不一样。

在谦上了二楼的阁楼，打开了一个装着许多旧物的老式妆奁，那些陈旧褪色的物品在他的手中翻动，最终，他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毫不犹豫地走出了院子。

在谦站在院子里，静静地看着手中的物品，那是一块铜制的马牌，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这块沾满汗渍，锈迹斑斑的马牌，完好地保留着岁月的痕迹。

在谦用脚刨开院子里的泥土，把巴掌大的马牌埋在那里，然后又盖上土，他用力咬住食指，鲜血流了下来，奇怪的是，他一点也不觉得疼，根本没有时间感到疼痛。

在谦准确地伸出手，指向埋着马牌的地方，从指尖流出的鲜血滴落到空中渗入泥土，颜色加深了，在谦注视了一会儿，然后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飞马的鬃毛，停止迷茫，回应召唤。”

话音刚落，地下便传来一阵隆隆巨响，就像雷声一样，地面剧烈震动，仿佛发生了地震，埋着马牌的地方塌陷下去，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咴咴”，沉重的马嘶声震耳欲聋，美丽的鬃毛在他眼前飞舞，那匹马轻盈地跃起，然后以威风凛凛的姿态停在了在谦面前。

“好久不见。”

在谦打了个招呼，飞马用力地甩动尾巴，几次发出“噗噗噗”的声音，在谦默默地等待着它结束动作。

不久，马开始说人话了。

“哦，这是谁啊！”

飞马高兴地绕着院子跑了一圈。

“公子，这到底是多久没见了啊？”

“我还担心你不记得我了，还好还好。”

“因为你很久没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实现了你一直渴望的东西呢，但是今天再见面，你看起来依旧没有摆脱命运的安排呢？”

在谦微微扬起嘴角。

“是啊，就是这样了。”

“真可惜啊，不过，公子你的容貌依旧啊。”

“你也没变，一模一样。”

“你把长袍扔在哪了？穿这身奇怪的衣服？”

飞马很熟悉穿着古代服装的在谦，所以它好奇地打量着穿着校服的在谦。

飞马和在谦过去的联系是通过一个男人建立的，时隔多年再次相遇，难免会感到陌生，在谦默默地伸出手，抚摸着飞马的鬃毛，他手上的血粘在了柔软的鬃毛上。

“才刚见面就说这种话，真是不好意思……”

飞马漫不经心地踢着蹄子。

“你找我，总是为了同一件事吧。”

“美山不见了。”

“美山？就是那个总是跟在你身后的童子？”

“对，没错，我必须找到美山，带他回来。”

“我不能随便把缰绳交给不是主人的人。”

在谦已经听过无数次这句话了，飞马傲慢地转过头，在谦知道飞马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要他成为自己的主人，看来它还没放弃。

“我说了多少次，我不想成为你的主人。”

在谦像往常一样拒绝了飞马的要求，而飞马也习惯了他的拒绝，不肯交出缰绳只是它一时的心血来潮，回想过去，飞马从来没有拒绝过在谦的请求。

“作为交换，如果你帮我……”

“你又要像上次一样做交易？”

“是的，你的噩梦，我来替你承受。”

飞马即使没有翅膀也能在空中飞行，这是一匹神驹，获得特殊能力的同时，它也背负着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每天晚上做噩梦，所以飞马总是失眠，很少能睡个好觉，因此，飞马的眼睛总是可怕地充血。

所以，飞马经常与鬼魂（包括灵鬼）做“梦的交易”，在人类中，在谦是少数几个客户之一，每当在谦寻求飞马的帮助时，他都会用几天噩梦作为报酬。

飞马在卖掉噩梦的那段时间里可以摆脱噩梦，睡个好觉，而越困难的请求，需要代替承受噩梦的时间就越长，在谦曾经代替飞马承受了一个多月的噩梦。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可以吗？”

“可以，你说需要多长时间。”

“看来你很着急啊，真的按照我的要求做吗？”

“十天也好，一年也好，十年也好，我都无所谓。”

“好吧，我只是说说而已，追踪并不难，三天左右就可以了。”

在谦是真心实意说的，但飞马却用后蹄不安地踢着松软的泥土，表示为难。

“好，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