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新去理藩院,不宜调动,你姑且在理藩院好好做事。要是让朕听到你犯懒,小心朕收拾你。”司徒斳说了这一番话这才示意薛蟠下去吧。
“啊?是。”薛蟠总觉得司徒斳说这话的语气还有内容他分外熟悉。
等他出了大殿,他才醒过神来:“这不是我爹在世的时候常说的话吗?”
他父亲在世的时候,他经常被叫去训斥一番:“你好好读书,这先生已经给你请来了,要是读不好书,让我听到你偷懒,仔细你的皮。”
这些话随着他父亲的去世,他已经有几年没听过了,如今听到他心里又有了一番感动。
“都说皇上爱民如子,如同百姓的父母,这话说的可真真的。”他抹了一下眼睛才离开皇宫。
他这番话早被司徒新打发出来盯着他的太监听了去。
小太监绘声绘色的跟司徒斳兄弟两个学了一遍。
“薛蟠果然是赤诚之人。”半晌司徒斳才幽幽开口。
他如今坐上了他们几个兄弟抢破头的龙椅上,没多久已经体会到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如今给他的感觉,父亲不再单纯是父亲,妻儿也不再单纯是妻儿,兄弟更不是兄弟。
午夜梦回的时候,司徒斳也会有一种孤独到痛彻骨髓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一个人由衷的发自内心的说他跟父亲一样,难免让他心里柔软了那么一回。
“薛蟠在官场上根基不深,你回头多盯着他一些,莫让他被旁人哄了去。”司徒斳吩咐一旁的司徒新一声。
司徒新连忙应下,他现在跟薛蟠有那么多的商业合作,巴不得让薛蟠的地位更稳固一些。
司徒斳兄弟这边议论着薛蟠,而外边随着薛蟠出宫,他是新帝的旧识甚至心腹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司徒斳之前还是皇子的时候,因为平时为人严肃不苟言笑,身边其实并没有多少人主动凑过去的,要知道谁也不会上杆子去找骂。
这样的一位如今成了皇上,有些人就后悔了。
早知道这位能笑到最后,当初就是上杆子找骂也要凑过去了。
如今司徒斳已经成了皇帝,他们现在想要巴结上这位新皇帝的难度就上升了许多。
一时之间,什么新君当年的奶娘,伺候过新君的太监的干儿子姨妈的外甥,只要能跟新君挂上关系的,都成了一些人巴结的对象。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有一天他们听说有一个人之前就跟皇上认识,说不定是皇帝的心腹门人,他们仿佛又找到了一片新大陆。
有心人立刻去挖掘有关薛蟠的一切资料,连他几岁还在尿床都挖了出来。
薛蟠,金陵薛家的继承人,人傻钱多的代表。
乍一看这薛某人似乎有些质朴(傻),不过能被那眼高于顶从不随便结交大臣的新君看上,怕是大智若愚吧。
许多人精把到了嘴边那个“傻子”二字咽了回去。
“一定要跟薛大人好好结交。”
“我记得咱们祖上曾经跟紫薇舍人共过事,是通家之好。”
“咱们家也姓薛,赶紧去联宗,联宗。”
“好像薛大人目前风华正茂,正缺一个知冷知暖的屋里人。”
“傻子,一个怎么够?把家里养的扬州瘦马送去,八个,就起名梅兰竹菊,春夏秋冬。”
这些人有心跟薛蟠加深友谊,就想了各种办法。
很多人一扒拉薛蟠的资料,发现他尚未娶妻,于是就眼前一亮。
有一个在皇上面前有脸面的姑爷,可是一件大好事。
原本薛姨妈也正在给薛蟠相看亲事,她有种高不成低不就的感觉。
薛蟠现在是五品官,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有的人家本身就是高官,看不上薛蟠这五品官。
有的人家是她看不上人家,结果又上杆子想要成就这门亲事。
薛姨妈正犯愁呢,不想一下子媒婆登门差点把门槛给踩掉,求亲的文书庚帖更是如同雪片一般涌来。
这下子薛姨妈看的眼花缭乱,更是犯愁了。
同样的薛蟠也在犯愁,怎么他一下子就成了香饽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