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芒星自地面升腾,冥界幽冷的风从空中陡然裂开的缝隙中吹出,乙骨忧太恍然间听到鬼哭狼嚎以及令人生恶的诅咒,紧接着他的视野里就被强势的红色占据。
绵延于三途川的赤红花海在现世扎根,只是片刻,便如贪婪汲取养分的菟丝花一样向四周扩张,只不过这片花海不像看似柔弱实则霸道的菟丝花,它们毫不掩饰地彰显自己的危险性。
彼岸花转眼间就占据了京都城墙之外的郊区,甚至还在朝着建筑城门上生长。
还在城门前叫阵的奴良组和京都妖怪被这突如其来的花海打断嘴炮,在情况不明下,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该什么做。
奴良陆生看着这片熟悉的花海,刚才还因突发情况警惕提起来的心又放了回去,他无端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橘清原有没有将他们默认为队友,若是没有,那就糟糕了。
一个身上穿着袍子、眼睛瞪得溜圆的妖怪被顶头上司派出来试探这彼岸花海什么情况,元兴寺不情不愿地跨出一步,他还没其它动作就砰地一声倒在地上,仔细听还能听到睡觉的呼噜声。
两只手上长有眼睛、脑袋原本眼睛的位置凹陷进去的手之目低头看着睡在他脚边的元兴寺,刚伸出脚想踢醒对方,就一声惨叫倒地身亡。
他们的顶头上司白容裔,顿时面色凝重起来,他浑身散发出恶臭,恶心的黏液从嘴角流出:“滑头鬼,这便是你们的伎俩吗?”
“什么可能,我们这么会有如此伟力?或许是上天也看不惯羽衣狐,专门派遣大将来助我一臂之力呢”,奴良陆生抱着胸默默退后几步语气平淡地回复。
“好丑啊,不愧是由破旧抹布变化成的妖怪,真是名不虚传,不过你为什么非要幻化成龙的样子啊,看起来好违和。”
一道声音插入他们的对话,于是白容裔顺势看过去,尽管他很想给那个贬低他的小子一个教训,但白容裔目光接触到那小子身旁的女人时不由一个寒颤,率先移开视线。
那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女人,业火在静谧中升腾燃起,她悠闲地走在亡者骸骨中,以白骨为簪钗、以残念为业火、以骸骨点缀裙装,腰间白花曳动,身侧蝶影跟随。
“说得倒也不错,破旧抹布幻化成龙形,呵呵,恐怕龙族会后悔自己的外形吧。”
慵懒的女声说着嘲讽白容裔的话,白容裔手下的妖怪很想不顾敌我阵容认同点头,可惜白容裔是只有天赋的抹布精,阴森森的神识锁定着他们,但凡脸上敢露出赞同的表情就会被疯狂报复。
“看来你还玩不起,容易恼羞成怒”,彼岸花玩味地继续嘲讽,“罢了,抹布成精不易,我就饶你一命,速速离开吧。”
白容裔最讨厌别人说他的原型,一下子被人接连戳心窝子,顿时怒火攻心,连花海的攻击形式都不管,身形一晃,张开嘴就要操控黏液缠住彼岸花。
骨蝶轻振双翼,彼岸花海随风律动,白容裔保持着大张嘴巴的姿态被冰冻住,有聪明的妖怪从三妖被攻击的情形推断出,只有在这片花海中行动就会被攻击,但攻击形式不明。
妖怪将这个结论说出,但新的问题也随之产生,先不说要离开花海就要行动,行动就会被攻击,彼岸花海存在于京都城郊外,那么他们要离开只能往身后城池退,一旦城门打开,奴良组也能跟着进去。
他们此时面临一个格外严峻的二选一难题——“严格遵守羽衣狐大人的命令→被奴良组杀死”还是“一步一步退回城内→在途中被未知大妖怪花海杀死”。
已经醒来的元兴寺躺在花海里灵光一闪,想出来第三个选项,那就是——“求求你们放过我,我投降,只要不杀我,我给你们带路!”
妖怪们陷入“没想到还能这样”、“元兴寺你小子真聪明啊”、“对哦,还可以投降求放过”的升华,他们反思,是他们思维太僵化了,居然忘了除了死路一条,还可以投降啊!
至于尊严?使命?那是什么,能吃吗?于是妖怪们在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投降。”
于是一场还没来得及触发的恶战就此消失不见,在试着能在花海中行动后的妖怪兴高采烈,争先恐后地跑到城门欢迎奴良组莅临。
随着进入城池的步伐,彼岸花海一点一点蔓延进来,纷飞的骨蝶落到建筑上,天空中出现几盏虚幻的冥灯,浓烈的颜色从天际线侵染天空,一个身披盔甲的庞大身影若隐若现。
元兴寺感受着差不多和羽衣狐大人差不多的妖气,为自己的明智点了个赞——幸好投降得快,要不然都变成花泥在地府重逢了,只不过那位大妖怪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在奴良组中也在小声传播,只不过没有妖敢上前直接询问,因此直到死亡他们仍未知道,那天彼岸花带的是什么御魂。
对此,橘清原会认真地解答:这可不是一般的花,这是带了魅妖、雪幽魂、反枕、网切、破势,集输出控制于一体的躺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