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一声阿锦,喉咙里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
他的脸贴进她怀中,无声落泪,渐渐得,转为隐忍的抽泣,她的手覆上他头顶,温柔抚摩着他,他再也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痛哭出声。
她一手揉着他的头发,一手轻抚他的肩背,眼泪滴滴落在他的发间。
良久,他慢慢安静下来,他靠着她,哑声低唤:“阿锦?”
她嗯了一声,他低声得问:“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有些。”她一声轻笑。
“那,你会不会嫌弃我?”他声音更低。
“不会。”她含泪笑道,“其实,我觉得你很厉害,你在夹缝中独自求存,长成了如今出色的自己,你有那么多本领,画画,写字,游水,骑马,剑术,下棋,而且,你每一样都厉害到极致。”
他抬头看着她,脸上依然挂着泪痕。
她吸吸鼻子,泪眼看着他的泪眼:“可是,一个人要有多寂寞多孤单,才会练就那么多本领?”
“阿锦,你不必为我哭,其实,我很好。”他说道,“十四岁前,确实暗无天日,过了十四岁,我背着剑骑着马,离开王府的那一刻,天地就开阔了,心里也越来越开阔。”
“那你为何不趁机离开,离开后再也不用回来。”她说。
“我若离开,会连累很多人。”他说道,“而且,心思开阔以后,在那里都是一样。”
“真好啊。”她为他抹着脸上的泪痕,“我的小傻子,真好。”
“怎么好了?”他认真看着她。
“靠着自己闯出一条生路,想方设法让自己不受折磨,不那么辛苦。”她说道。
“你还不是一样?”他说,“虽说你有祖母,有父亲,可你在齐国公府,的处境,尚不如我在王府。”
他只在齐国公府呆了两日,可他竟然如此体谅她,为他拭泪的手一颤,双眸中水光浮动。
他抬手握住她手,轻轻裹住,掌中的温热令她心安,他说:“可你从不抱怨,也不会自怜自伤,你明朗而开阔,如此讨人喜欢。”
她的泪水涌了出来,他的手抚上她的脸,轻轻为她抹着眼泪,轻声说道:“若我远走高飞,就等不到你。”
“阿衡。”她闭了眼,颤声呼唤。
他叹息般低嗯一声:“许久没有这样叫我了,再叫一声。”
“阿衡。”她轻声唤道。
他答应着哀求:“再叫我。”
“阿衡。”她又唤一声。
他呻吟般回应,两手托住她腰轻轻举起,将她连人带羊皮搁在地上,她一袭红衣,蜷坐在洁白的羊皮上,仰脸看着他。
他伸展双臂,将她裹入怀中,脸贴住她的脸,双唇吻上她的脸颊,一点点吸吮去她脸上的泪痕,辗转着滑到她唇上,唇齿相依,轻柔得触碰,笨拙得试探,执着得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