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尤加下巴差点掉桌上,这文字太过小众。
“啧啧,我刚听到消失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赵夕聊八卦的干劲,可比上班干活有力多了,连眉毛都在努力,“默认而已啦,他爸也不会随便就结婚的。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七八九十十一任。”
尤加这会儿听懂了。难怪吴桐听到她说,为什么不直接找他爸时,他会露出那怪异的表情,合着有过阴影呢。
许是新店开业,客流量大,上菜速度极慢。蜗牛就是再慢,也能绕榕屿爬三圈了。
赵夕逮着服务生就问,差点发火前,菜来了。
尤加往那脸盘大的餐盘,比划比拳头还小的一团菜,“下次能不能别吃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了,路边摊不香吗。”
赵夕自知理亏,在心里斥责人脉给这优惠券给得不靠谱,吃完午餐,她主动提出去看电影,当即选座买票。
新上映的爆米花商业片,总时长两个小时十二分钟。
越是接近三点,帆布鞋的主人越是心不在焉,不停在厚厚的地摊上划拉,昭示内心的焦虑。
尤加第三次看时间,赵夕凑过来:“有急事?”
她摇头表示没有,只是怕又收到工作消息。赵夕调侃真敬业,休闲娱乐也不忘心系工作。尤加抿着唇,塞手机回包里。
看完电影,已经四点半。两人跟着散场的人往外走,脑袋却低着,各自看手机。
摹地,脚步不约而同停顿。
“我去。”赵夕不可思议,“你看到了么?”
尤加木木点头:“我觉得我看到了。”
“徐逸成,他爸的,啊?这才跟你分手多久啊?就订婚了?”赵夕脖颈咯吱一响,扭头看向身边的人,“我没看错吧,上面的人是徐逸成没错吧。旁边那个姑娘,是那个谁吧。”
尤加揉揉额角,在心里叹气。
两人的共同好友叶子,发了一条九宫格朋友圈,其余八张都是镶边的,重点在正中间的照片。
一张合照,徐逸成和闵思月。黑西装配红旗袍,男帅女甜。朋友圈配文:表姐订婚快乐,和和美美,长长久久。
徐逸成订婚意外么?
尤加觉得不意外。
知道闵思月身份后,她就料到有这么一出戏。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上演。比起徐逸成订婚,她更意外叶子竟然和闵思月是亲戚。
“作为前女友,有没有什么感想?”
“祝他们百年好合咯。”
赵夕鼓掌:“你真是个大方体贴的前女友。”
尤加无语:“......无不无聊啊你。”
“不无聊,有瓜磕,怎么会无聊。”赵夕勾着她,“今日约会结束,各回各家咯。”
回到安和巷,尤加沿着红砖墙下的影子慢吞吞走,似乎在过独木桥,死倔着踩着明暗交界线。
身旁忽然传递来热意,两只胳膊贴上。尤加侧眼,柏淮举着自己的包,给她挡太阳。
“出去了?”
“嗯。”
“自己?”
“没有,和赵夕。”
语气平平淡淡,似乎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表情也是,恹恹的,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心事?”他试探道。
尤加这回正眼瞧他。
说起心事,那可就多了去了。
“嗯。”她回答,“聊聊吧。”
柏淮后背发凉,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怎、怎么了这是?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尤加看他后背蹭灰的一块,心形,也不知道怎么蹭出来的。
柏淮开门进屋,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手里的包放下,手指头在裤缝处蹭了蹭,“那什么,介意我先去洗洗吗,一身的灰。”
“行,去吧。”
柏淮紧抿唇,木偶人似的不敢动。尤加回完消息,一抬头,他直愣愣站在跟前,她莫名:“不是说去洗洗?”
“......这就去。”得了准话,他迅速进屋里找衣裳。
经过她身边时,黑色内裤挺懂事地掉在尤加脚边,他热着耳朵,在目光注视中,快步捡起。
浴室门声响起,尤加不住摸了摸脸。难道她变凶了?柏小狗怎么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哗啦一声,淋浴喷头打开,清澈水流从发顶往下浇。尤加在脑内开启小剧场模式,根据里头的动静声响,脑补他现在的动作。
她突然起了坏心思,悄摸摸上门把手,用力往下压,推开浴室门。浴室没有雾气,他洗的冷水澡。所有裸露的皮肤瞧得清晰,胸肌、腹肌、人鱼线、大长腿,不太均匀地沾着白色泡沫。
叮铃哐啷瓶子掉落的声音直响,柏淮震惊地看向闯入者,赶紧抽毛巾捂住隐私部位,手忙脚乱弯腰捡起碰倒在地上的洗发露沐浴露。
“尤、尤加——”
柏淮结巴着,小媳妇似地贴在墙边,眼睁睁看着闯入者越走越近,走到做了干湿分离的玻璃门边。
花洒仍开着,带走一部分泡沫,溅落的水滴,沾上了垂软的棉麻连衣裙。
尤加板着脸,又走近一步,一点也不在意飞溅的水花。她伸直手臂,亮出手机相册里拍下的证据。
“说吧,这照片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