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燕笑了笑,小声回答:“国立哥说帮我捎点布料。”她没有说太多,也没有提出帮陈爱香捎什么。她心里想着,若是陈国立帮自己买回来,自己可以分给陈爱香一些,但不会直接去麻烦陈国立。
陈爱香听了,也没再多问,只是笑着说:“那等回来我帮你做!”
王晓燕心里满是感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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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陈国立和陈军出发了。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开的是供销社拉货的大车。70年代的路不好走,全是土路,坑坑洼洼的。
陈国立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前方。车窗外,尘土飞扬,土路颠簸不平,车轮碾过坑洼时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微微皱了皱眉,心里却并不急躁。开车对他来说早成了烂熟于心的事,即便是在这样的路况下,他也能保持冷静,有条不紊地前进着。
“国立,前面有个岔路口,往右拐。”坐在副驾驶的车队队长陈军指了指前方,语气里带着几分轻松。他对陈国立的表现非常满意,这小子不仅车技好,做事也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这次出差,陈军特意带上了他,心里盘算着以后多给他些机会。
“明白,队长。”陈国立点了点头,方向盘一转,车子稳稳地拐上了右边的路。他侧头看了陈军一眼,笑着问道:“队长,这次去的地方您之前去过吗?”
陈军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陈国立:“熟得很,那村子虽然偏了点,但东西不少。咱们这次去拉的是入秋的物资,村里人自己种的棉花、粮食,还有手工织的布,质量都不错。咱们供销社跟他们合作好几年了,每次去都能带回来不少好东西。”
陈国立接过烟,却没点,只是夹在耳朵上,继续专注地开车。他一边听陈军说话,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次出差能带些什么回来。尤其是王晓燕托他买的布料,他得想办法多弄点,毕竟她给了三张大团结,自己可不能让她失望。
“国立,你小子挺上道的。”陈军抽了一口烟,眯着眼睛看着前方,“这次要是顺利,以后出差我都带上你。咱们供销社虽然不大,但油水不少,你跟着我,不会亏待你的。”
陈国立笑了笑,没接话。他知道陈军这话里有话,供销社的采购确实是个肥差,每次出去都能捞点好处。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刚来没多久,得低调点,不能太张扬。
九月初的天气虽然有些凉意,但还不算难熬。为了不遭罪,两人换着开车,只求能快点赶到目的地。中间还有一段盘山路,陈军没敢让陈国立开,自己亲自上阵。足足开了三天两晚,才终于到了那个村子。
车子一路颠簸,终于在第三天傍晚到达了目的地。村子不大,几排低矮的土房散落在山脚下,村口的老槐树下坐着几个老人,正抽着旱烟聊天。见到供销社的车来了,老人们纷纷站起身,朝车里张望。
陈军下了车,跟村里的负责人打了个招呼,随后带着陈国立进了村。这个村子里成立了一个小型加工厂,村子的仓库里堆满了各种物资,棉花、粮食、布料,甚至还有一些手工编织的竹篮和草帽。陈军拿着条子跟村里人核对数量,陈国立则在一旁帮忙清点。
“国立,你看看这些布料怎么样?”陈军指了指堆在角落里的几捆布,“这些都是村里人自己织的,虽然比不上城里的精细,但结实耐用,价格也便宜。”
陈国立走过去摸了摸布料,手感确实不错,虽然有些粗糙,但厚实保暖,适合做棉袄。他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怎么多弄点回去给王晓燕。
“队长,这些布料咱们能多带点吗?”陈国立试探着问道。
陈军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小子是不是有门路?这些布料虽然不要票,但也不能随便拿。不过嘛,你要是想要,我可以跟村里人说说,多给你留点。”
陈国立心里一喜,连忙道谢:“谢谢队长,我确实有个朋友托我买点布料。”
陈军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行!不过得记住了,这事儿别声张,咱们供销社的规矩你懂的。”
陈国立点了点头,他知道陈军这是在提醒他,供销社的物资虽然多,但也不能随便拿,尤其是不要票的东西,得小心处理。
当晚,陈国立和陈军住在村里的招待所。说是招待所,其实就是一间简陋的土房,屋里只有两张木板床和一张破旧的桌子。陈国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王晓燕的身影。他想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想着她递给自己三张大团结时的信任,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温暖。
“国立,还没睡呢?”陈军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几分疲惫。
“嗯,有点睡不着。”陈国立翻了个身。
“想家了吧?头一次出门是这样的,往后习惯了就好。不早了,快点睡吧。”陈军也跟着翻了个身,不一会儿,男人们的打呼声在房间此起彼伏。
第二天一早,陈国立和陈军开始装车。村里的年轻人帮忙把物资搬上车,陈国立则在一旁清点数量,完事后陈军如数结了账。陈国立特意把多拿的几捆瑕疵布料,小心翼翼地藏在车厢的角落里,生怕被人发现。
装完车后,陈军跟村里的负责人道了别,随后喊上陈国立上了车。车子缓缓驶出村子,陈国立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第一次出差虽然有些辛苦,但总算顺利完成了任务。陈国立早就待够了,已经将近四天没见到王晓燕了,自己都快想疯了,回去拉货要走的慢点儿估计还得四五天才能到家。
一路上,两人依旧轮流驾驶,但比来时更加谨慎。毕竟,这一车货物哪怕丢失一包,都可能砸了他们的饭碗。夜晚更是格外警觉,通常陈军负责前半夜,陈国立则守后半夜。
然而,就在车子驶出村子的第二天,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群人,拦住了去路。陈国立心里一紧,连忙踩下刹车。陈军也皱起了眉头,低声说道:“怎么回事?这些人想干什么?”
陈国立握紧了方向盘,心里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