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见……”
易禾的话还没说完,时屿就离开了。时屿将门关上时,余光看了眼门旁,神色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笑着朝易禾说道:“小禾也早点睡,咱们明天见。”
而在另一边的时颂却有些手足无措了,他看着水流从自己的指缝间流走,脑海里却浮现的是易禾在吴林山时抱着兰草,脸上的灿烂笑意。时颂有些无措,这是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好几次看到易禾,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跟随易禾,若是被易禾发现的话,时颂只会赶紧将头低下,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时颂抹了把脸,迅速的将一切整理好,走到门前想要将门拉开的时候却听到了易禾和自己母亲的对话。不知为何,时颂止住了脚步,侧身躲到了暗处,他想知道在易禾心里自己是怎样的形象。
时颂咬着下唇,十分不赞同母亲评价,时颂透过窗户看到易禾带笑的眉眼,站在光下的易禾眼底似乎也闪着细碎的光,神色鲜活,对一切都充满着期待。时颂伸手,隔着窗户触碰到易禾的眉眼,心跳忽然在这一瞬间变得极快,此刻的时颂感觉自己的脑子乱乱的,几乎无法听清易禾口中的话。
直至时屿离开,时颂才缓了过来,只是时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自己母亲投来的视线。
时颂缓了片刻,低头看着门把手,一时间竟有些犹豫,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期待,他期待自己推门而入是看到易禾上扬的唇角,以及带笑的眼眸。
“时颂?”易禾观察时颂很久了,看他站在门口‘面壁思过’这么久还没进来,将门拉开,有些困惑的问道,“怎么还不进来,就不怕感冒啊?”
“在发呆。”时颂看着易禾,脸上绽出一个笑,装作无事发生一般,“易禾也赶快去洗澡吧。”
还没等易禾的话说出口,时颂就捂住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气,像是十分困倦,语气也有些迷离:“好困呐,易禾,我就先去睡觉了。”
时颂说完便跑走了,没有给易禾开口的机会。易禾站在远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颈,抬眼望去,远处是明明暗暗的灯光,四周十分寂静,只有风呼呼吹过,撩动树叶的“沙沙”声。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易禾垂下了眉眼,自言自语,“他可能是闹别扭了吧,一只傲娇的猫猫。”
可时颂早就跑远了,没有听到易禾的话。
他一回到房间就把自己蒙进被子里,直到喘不过起来,才把头从被子里露了出来。黑暗中,时颂的呼吸声极为明显。他紧紧攥住被子,将其蒙在自己的嘴唇和鼻子上,缺氧的感觉让时颂感觉自己就好像被扼住了咽喉,一般,但他的精神又是极为活跃的,一直在回忆着自己过去和易禾相处的点点滴滴,就像一个快要逼疯的人一般,心脏似乎要跳出了胸膛,他感觉自己即将死去。
或许是由于过于兴奋的缘故,时颂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压的状态,没过多久,他便沉沉的睡过去了,只是那攥着被子的手还未松开,时颂的嘴唇微微发颤,像是陷入了一场无法摆脱的梦中一般,可时颂脸上的笑容却好像说明了这是个不错的美梦。
第二天,天才刚亮,时颂就睁开了眼。
昨夜混乱而无序的梦让他感觉脸颊发烫,梦中,他死死拉住了易禾的手,听清易禾在说什么,凑静一看却只看见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可明明着这不是他所想的。时颂把被子掀开,坐在床边,低着头,用力的揉了揉脸颊。他想去找易禾,可现在天才刚亮,易禾估计还在睡梦之中。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时颂该去找一位旁观者来给自己分析一下目前的情况。
时颂咬了咬唇,脑海中浮现出了两个人名——飞鱼、许魏。
许魏,许魏不行!
时颂摇了摇头,神色忽然一变。许魏虽然很靠谱,但他和易禾看起来像是认识,自己这个不清不楚的状态是绝不能透露给易禾的。所以,现在唯一的选项就剩下飞鱼了。
说干就干,时颂迅速洗漱,整理好一切后就出门了。
此时,太阳才刚刚出来,天也朦朦亮。晨露还未消,时颂就拢着外套,伴着清脆的鸟鸣出发了。时颂的脚程极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飞鱼居住的河边,河面十分的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就如光滑的镜面一般。时颂蹲下身去,用手拍了拍水面,惊起阵阵波澜,有只手从水面中探了出来。
时颂往后退了几步,沉默的注视着水面中探出的那只手,直至飞鱼从水里爬到岸上,时颂才将目光给移开。
飞鱼甩了甩身上的水珠,神色充满了怨念:“你怎么这么一大早就来了,易禾呢?她没和你一起吗?”
时颂摇了摇头,舔了舔下唇,开口道:“我感觉我有些疑惑,但我看不明白,想找一个旁观者,听一听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