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可我觉得并不是这样呢,我观你这家境,应当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可你却突然戴上了这么大块的金坠子,身上也还放着这么多的银票,想来把女儿·卖掉后换了不少好处吧。”
“送走了一个女儿,又换来了一大笔钱,人·钱交换,这么明显的关系,不是买卖是什么。”
苏琏嗤笑一声,常年温良的面色上竟显出些刻薄来。
“还是说你把我们当傻子耍?”
苏琏话音刚落,孟莳几人就配合地亮出了自己的武器,面色也明显变得不善起来。
看着这几位衣着不凡、气质出众的少年,李大壮当即顾不上刚刚将他弹飞的结界,而是害怕地求起饶来。
在云都混迹了这么多年,不可招惹权贵这一道理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行了,你住嘴。”
苏琏并不想听李大壮的求饶声,从那双只有恐惧和担忧的眼神中,他能明显地看出对方只是对自己胡诌的权势低了头,而不是真心有所悔改。
他看似随意地将手中的折扇扔给柏慕。
柏慕接过了他的示意,朝李大壮掐了个禁言诀,将那些敷衍的话语禁锢住,又掐了个炼心咒扔到李大壮身上。
后者的效果是在察觉到中咒者恶言恶行之时对其心脏施加惩罚,除非心念通达,否则惩罚难解。
看着李大壮在心脏剧烈疼痛中流露出的恐慌眼神,苏琏面无表情地开口:
“放心,不是什么要命的咒法,只是不让你想些不该想的,做些不该做的而已。从今往后,只要你动了恶念,你的心脏就会感到疼痛,恶念越深,疼痛愈重。”
说完这些,苏琏连看一眼李大壮的心情都没有,而是径直转向了望着几人面带戒备和恐惧的李素素母女。
他试图上前一步,两人却互相拥抱着打了个哆嗦,眼中的恐慌愈甚,就连刚刚施展了术法的柏慕和冷着脸的沉醉也是同样的效果。
无奈之下,苏琏只好把目光投降了孟莳和迟槿二人。
见到苏琏求助的目光,迟槿和孟莳两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由没有随身携带武器的孟莳上前交流。
“大娘,您刚刚受惊了吧?”
“是我们没有拿捏好分寸,一时心急就闯了进来。”
孟莳的眼里适时地流露出几分歉疚和自责,她咬咬唇,有些低落地解释起自己这些人的来历。
“我们本是出来过上元节的,却不想过路时听到了此间的哭声,我弟弟是个心肠热的,闻声便说要来此处看看,也好为需要帮助的百姓解忧。”
“我们一时拉不住他,这才冒昧前往,未料近门时听到了屋内激烈的动静,这位是我堂哥——”
孟莳指着收敛好折扇,面上挂着温润笑容的柏慕,“他幼时跟随一位高人在外学了些道法,如今也算小有所成;他与我堂姐皆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只是他的术法占优,不然我堂姐可要亲自出手揍这肆意打骂妻子儿女的人一顿呢。”
“这位是我远房表哥,惯是个面冷心热的性子,你别看他一直冷冰冰的,我弟弟说了那主意后第一个支持的就是他呢。”
孟莳指着身边风格气质各不相同的几位少年,一一介绍过去,在说到他们的时候,几人都一一点头回应,即便是最不爱笑的沉醉,也在孟莳的示意下露出了一个温和有礼的笑容。
顺着孟莳温柔的、娓娓道来的叙述,李素素和李汝珍一一将这群少年看过,最后目光又扫过在一旁蜷缩着不敢靠近的李大壮,这才终于卸下了心防。
“谢谢,谢谢诸位恩人。”
李素素红着眼眶,话语里满是感激的意味。
她怀中的李汝珍也缓慢地抬起头,看着这群青春朝气的少年郎,哑声道了一句谢。
母女俩相互依偎着,却没有向这群少年贸然恳求的想法。
她们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李大壮已经得到了惩罚,将来也不能再对她们二人造成什么伤害,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去招惹这群不凡的少年了。
天上不会掉馅饼,世上也不会有无偿的善意,就此止步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的意图很明显,却看得孟莳几人有种莫名辛酸的感觉,“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不假,可很多人往往难以在最开始看清,而是要在泥泞里多栽了许多个跟头才能勉强领会。
李素素母女的表现,很难说不是经受了太多次失望所致。
可孟莳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她平静而温柔地对上李素素和李汝珍的眼神,真诚的善意袒露着,没有丝毫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