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在流放途中残了一只脚谢微尘是知道的,但他不会连铠甲都穿不起来,除非那时他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死的?谁害的你?”
上一世她的死因,有余亦南的放纵不管,苏烟的欺压下毒,余亦南母亲对整个王府人员的暗示,严格来讲,王府的每个人都沾了她的命。
而这一世,命运轨迹改变,一切都不一样了,不好算,也算不清。
她道:“很多很多人,但也有我自己的错,上辈子眼光不好,看错了人,是我活该,也是我自己想死的,我以为死了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谢微尘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苏落手上的卷草纹金镯,掩饰着心间泛起的恐慌,他不会让苏落再起寻死的念头,“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你的仇我也会帮你报,我们一起好好活着。”
苏落哭,是因为心底一直藏了份委屈无人诉说,哭出来发泄掉也就好了,这份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谢微尘的皮肤沾了泪,变得湿滑。他眉头微蹙,不是嫌烦,而是担心她靠得不舒服,长臂勾起被角,仔细拭净胸前泪痕,才重新将苏落揽入怀中。
他道:“你不想细说是谁害的你,那便等我登基,将紫薇令给你,我要让整个大周都知道你是我的宠臣,也是我的妻,我会赋予你无与伦比的权利,上辈子的仇,我们一起报。”
“好!”苏落想到随刺史一起来交州的余亦南,主意涌上心间,“交州富商权贵认得我,却不知我与殿下的关系,不如趁此机会,让我当当殿下榻上的宠臣,狐假虎威一把。”
“都依你,以前那些给你使绊子的,我都暗地里磋磨过了。”榻上的宠臣,一般指的是地位低下的男宠,谢微尘本并不想同意苏落的馊主意,但想到苏落刚刚哭过,只能依她。
“我和余亦南有些仇怨,他认得我以前的身份,但现在我不想与他牵扯过多,一会儿见面了,殿下帮我挡挡。”最重要的是她不能暴露,等眼下局面平定,她再和谢微尘坦白。有句话谢微尘说的不错,不能让人离间。
谢微尘呼吸微滞,本想细问,但又怕触及到苏落的伤心处,硬生生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好。”
“殿下,不好了,刺史在山上被雷劈了!”氛围正好时,门外传来了柏风的喊话。
“你先去看看,我穿身衣裳再出去。”谢微尘道。
“啊……嗷嗷,我去,殿下慢慢穿。”苏落自己也是衣衫不整的状态,就比谢微尘多了件中衣。
忍着鼻腔内再度传来的痒意,苏落最后留恋了一眼谢微尘的好身材,快速穿好外袍,朝房门走去。原来谢微尘这么有男德。
刚掀开一条细小门缝,滚烫的热浪便扑面而来,苏落眯了眯眼适应光亮,才彻底拉开了房门。
“苏先生。”柏风朝苏落行了一礼。
苏落还礼后问道:“劈死了没?”
“我走前还有一口气,现在不知道。”
谢微尘穿的是便衣,所以速度很快,他站在苏落身后半步,道:“边走边说。”
行宫门口,下人早已备好了马匹。
柏风:“上月底拼好了一根二十米的杉木桅杆,打算用在新船上,加固的材料为铁箍,刺史没入城,而是直奔造船的灵贺山,他就在桅杆边站了会儿,就被劈了。”
苏落想到了谢微尘发的誓,清嗓道:“是不是两刻钟前的事情?”
柏风望着地上的树影,估算后道:“好像是,先生怎么知道?”
“听见的,雷挺响。”苏落瞄了眼谢微尘,率先翻身上马。谢微尘发了个好誓!
灵贺山不高不低,充其量就是个小土丘,原本烧八辈子高香都不一定能求到雷劈它。
苏落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刺史被劈得漆黑,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余亦南与随行人员正焦躁的与百姓交涉。
“我们真的是官,地上躺的是陛下亲封的御史,我们是来巡视交州,监察地方豪强,官员贪腐,司法不公的,这是官文御令,你们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