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所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厉巍尚未结婚,对于刚刚赵居的话似乎是被吓到的模样,怔然看着赵居。
迟墨听后,脸色微变,额头沁出冷汗,表情更像是被踩到了痛处。
皇帝看向他,补刀道:“迟爱卿,我记得没错的话,你除了正妻之外,妾室通房差不多有十几个,儿女倒是没见几个吧?”
“是……是……”迟墨肉眼可见地滴下汗来。他用衣袖在额前虚虚地擦了擦。
“有十个?倒也还可以。”皇帝打岔道。
迟墨有些窘迫:“就……就一个……”
迟墨三十多岁,十几个姬妾,怎么想都不合理。
“赵大人,”皇帝又问,“你家呢?”
“微臣一妻三妾,没有通房。尚……尚无……子嗣……”赵居说这话时,也是底气不足,越说越小声。
“还没有发现问题?”皇帝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暗惊。
……
月华宫,萧素儿正磕着瓜子听宝珠给她讲这两天的八卦,突然一个身穿大理寺典狱司服饰的人在宫外求见萧素儿。
“公主,那萧隐毒发,在牢里发狂,刘院正说只有您有办法……”
“不过是毒瘾发了罢了……”萧素儿放下瓜子,有些无所谓地拍掉手指上瓜子皮屑,不以为意,“我去了也没用!”
“可是……”典狱官的表情有些着急。
“罢了,带我去看看!”萧素儿站起身,掸了一下裙摆。
来到大理寺典狱,被锁在刑架上的萧隐正剧烈地颤抖着。他不停地喊着:“给我!快给我!”
他就像一只搁浅的鱼,张着嘴,大口地喘息着。
萧素儿拿着她之前为了给谢怀芳戒毒而研制的药丸递给狱卒:“给他塞嘴里。”
说罢,她又拿出针包,在萧隐几个大穴上扎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萧隐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睁开眼,恍惚间,看到萧素儿正倚坐在太师椅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翻看着话本子。
身边伺候的宫女,看着有些眼熟。
“翠喜,”萧素儿开口,“我兄长醒了,给他倒一杯茶。”
“翠……翠喜?”萧隐眼睛慢慢清明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翠喜咬唇摇了摇头,示意他噤声。
萧素儿却笑了笑,抬颌道:“身为宫女,与他人私有首尾怀了孕,我便命人把他丢来这里,怎么,兄长竟然没有发现?”
萧隐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翠喜嘴唇翕动:“你……怀孕了?”
翠喜轻轻地点了点头。
“哈哈……怀孕了……我……我的孩子……”萧隐笑中带泪,“很好,我的孩子。”
“兄长,”萧素儿这会儿突然发生,“你有何打算?”
“我?能有何打算?”萧隐苦笑,“谋害皇嗣可是死罪。”
“证据呢?”萧素儿反问,“谁能证明是你投的毒,而非后宫之争?我们在你住处发现的,只有乌香,可没有寒月散。”
萧隐微微抬眼,看着萧素儿:“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承欢膝下?”萧素儿歪头看着萧隐,“怎么?你还想当太子?”
“我……我当太子?”萧隐冷冷笑道,“你觉得我配吗?”
萧素儿挑眉撇嘴,想了想:“外室之子,那些大臣岂会同意?你性情阴郁,又没受过正统的教育,你觉得以你的能力,能治理好这天下?”
“不就是当皇帝?”萧隐不屑地笑了笑,“还不就是坐在那个最高的位置上?既然天下都是我的,那我想做什么,不就做什么。”
萧素儿冷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她放下手里的瓜子和书,走到刑架前,示意狱卒解开锁链:“你以为,当个皇帝,就只是坐在那最高的位置?”
“当昏君易,当明君难。”萧素儿勾了勾手指,让宫人给萧隐拿来衣物,“你既然在皇宫隐匿多年,你怎么可能没见过父皇彻夜批奏折的模样。
“怎么可能没见过寅时便起床上朝的父皇,怎么可能没见过为了治水日日与众臣商讨对策的父皇?你以为那天下都只是一群大臣,凑在一起随随便便就下了一堆决策,然后皇帝盖个章就算完了?”
“管理天下就这么容易?”萧素儿冷冷地笑着,“那是你的天下吗?那是皇帝的天下吗?”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你以为,你站在最高的位置,你便了不得了了?便什么都得到了?”
“你任性妄为,狂妄自大,阴鸷自私。若你真做了皇帝,你觉得,是天下之幸,还是天下之悲?”
“那你呢?你就不想执掌这天下?”萧隐侧目看着萧素儿。
萧素儿却无所谓地笑了笑,坐回到太师椅上:“我懒。但是,需要我时,我自会尽力。我做不了明君,只能做个谋士。这就是我给自己的定位。”
“人呐……”萧素儿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贵在要有自知之明。这个道理,你应该也是懂的。”
萧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萧素儿,半晌,才道:“好吧,你赢了。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