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听到张若彤的正常提问,范思雨笑了笑,回:“说不上喜欢,只觉得还不错。是个可以发展的对象。”
如果不是临危受命,她也觉得这人适合范思雨。家身背景没有过分显赫,学历也相当,看网站上的照片,眉眼带着和气。普普通通但很合适。
“但你不喜欢他。”张若彤相信第一眼的感觉,她觉得这是个突破口。
这回轮到范思雨停顿。片刻后,她问:“你为什么问我贺晙怎么办?他都已经过去式了,你交新男朋友,难道也要前男友同意?”
“而且。”范思雨直说了,“你最近怪怪的,尤其是那个微信,说话都不像平时的你。”
张若彤说那个是她的小号。是港城里买的新号码。这边的信号不好,打微信视频容易卡顿。
范思雨听完,暂时相信。
张若彤的任务就是打听到人,至于后续的,她不想过多置喙。原本她是不同意给贺晙打掩护的,只因当初他说的真诚,还给她的港城展览提供了不小的启动资金。加上父亲的引荐,她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哄骗好友,不是她平生所为。
挂下电话后,她致电贺晙,告知人名。
“贺老板,你确定还能对思雨负责到底吗?”如果贺晙有一瞬间的迟疑,张若彤就让他撤资,资金方面她另想办法。
“那是当然。”贺晙回答地笃定。
电话对面的张若彤听完,客气地挂了后。贺晙有几分钟的失神。
当初真不应该答应张教授的建议,投资这个海岛文学研究项目。他看过研究内容,从商业的角度看,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张教授大约是有文人的性情,总讲究个完美。所以找人再投资了一年。并称尹牧歌也在极力推荐范思雨来,让她休养一下,读书太累影响刚做完手术的身体。连贺荣齐也同意他先管海岛的养护中心,这边的事务并不多,好让他散散心,不要被空难的情绪连累了。
听起来都很完美。
可他没想到研究所里除了新调来的徐诗文,剩下全是一班和尚。有两个谈了本地的女友,其余都是光棍。范思雨年轻可爱,进去了被人眈视也是正常。
早知道昨儿中午,她在海滩别墅时,就应该把人留住。这里气候温暖,人懒情长,容易滋生不可预测的事。
温晏端了杯西瓜汁。见贺晙陷在沙发里,拉着脸抿着嘴,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紧握手机。手机屏幕被他捏出了水波纹样的界面。
“你有电话。”温晏见到手机来了提示,而沙发上的人还悻悻然不理。温晏又提醒了一声。贺晙才看了眼手机屏幕。
不过他面色弛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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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思雨挂了电话后,觉得是不是对张若彤太凶了。她生病时张若彤出人出力,算是患难里的真情。
不应该疑心她的。
桌上的炸鱼排一直没动,天热,放着怕坏了。范思雨端了盘子,去了一楼,包好放入了冰箱冷藏。想提示一下徐诗文,明天不要买鱼了。重上二楼,敲响了徐诗文的房门。
敲了三次都没人回应。
莫不是在卫生间洗澡。
范思雨觉得奇怪。往日若是洗澡,她也会有回应。房间不大,不存在听不见的情况。
她觉得不对劲,重重敲了几下,老旧的木门都被敲弹了两下。
“诗文姐!”她边喊边敲,声音大到邻居都可以听到了。难道她出门了?范思雨回屋拿出手机。徐诗文提醒过她,天黑了出门要说一声,这里不比国内。
拨打了徐诗文的手机,听到铃声在房间里响起。这才断定徐诗文肯定在房间,并且出事了。
她去一楼佩兰的工作间,找到了房门的备用钥匙。快速回二楼,打开房门,只闻得一股酸臭钻鼻而来。
徐诗文晕倒在卫生间里,身上沾了酸败的呕吐物。
“诗文姐。”她一边喊,一边想扶起她。才一碰她的头,就发现后面一片湿。
是血!
这情况令范思雨不敢搬动了。见徐诗文的嘴角处有半干的呕吐物。慌乱中拿了毛巾,擦了她的脸,然后掐她的人中,只听哼唧了一下,但依旧没醒。
她不会看眼瞳,扒拉了几下徐诗文的眼皮。只觉得双眼呆滞,很是恐怖。
这边的急救电话和国内的不同。范思雨打了两次,听到忙音才发现自己搞错了。急着去佩兰的工作间找急救册子,还没下楼,就先在楼梯上滑倒了。
楼梯是石砌的,年代久远,表面都磨光了。她捂着尾椎,脑门沁出了汗。斜坐到了楼梯上。所幸手里捏着手机,一阵钻心疼痛过去,划开手机,打给了组长。
响了许久才接起。范思雨长话短说,一遍说完,那边竟然让她再说一遍。她急了,吼了起来。听筒里传来柯清辉的声音,喊着让组长快来喝酒什么的。
原来是喝醉了。这才七点不到,落日都还没沉海。
范思雨觉得指望不上那帮醉鬼,颤悠悠站起身,开了门,去找邻居帮忙。沿着街敲了几个门户,要么不在家,要么表示无法帮助。只得扶着墙先回来。
进了门,听到楼上有动静,徐诗文似乎醒了。
范思雨在楼下喊她名字,有微弱的回应。赶紧手脚并用爬上楼,房间里的徐诗文滚着脑袋,一直囫囵说着好晕好晕。
眼睛没有睁开,很痛苦的样子。
这里异国他乡,没有人能帮忙。
不。有人的。
范思雨还捏着手机,没有犹豫地打开拨号界面,从黑名单里释放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