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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又想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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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死?”谢九棠擎着残破的目光看向他。

她知道眼前少年对她僭越又欲盖弥彰的情愫,这的确令她抵触,但她也没有忘记,阿絮是兄长留给她的人。

只凭这一点,他便是最可信的人。

“阿絮的命是大梁给的,能活下来,却是因为少主,”他突然偏头不看她,“命……早就给了你。”

少年狐眼低垂,玉面之下,暗暗咬唇。

谢九棠却抬头看向燕京晦暗的雨幕,“可我这次要掀的,是燕京的屋顶子。我要这满城朱檐碧瓦,都做王家碑前的长明灯。”

少年视线回落在谢九棠被雨露打湿的睫羽上,心头微怔。

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支离破碎却又锋芒毕露的目光。

仿佛一个痛觉尽失的将军,独自一人扛在刀光剑影的沙场上。

“少主要奴做什么,奴便做什么。”

“备马,本世子要入宫面圣。”

******

燕宫御书房内,卫公公将拂尘夹在腋下,颤肩跪在地上,身后宫人跟跪了一片。

燕帝退靴,盘着一条腿,斜坐在案前,手边堆着一摞工部呈上的折子,朱笔悬而未落,眯眼看向卫公公,再次确认:“你是说,谢骞当着众人的面,撕了朕的旨?”

卫公公以额扣地,哆哆嗦嗦答:“是~”

“哦。”燕帝落笔,在摊开的折子上圈出了“问圣安”三个字,在旁批注道:“废言。”

过了大概半柱香,卫公公额上跪出了汗,燕帝才似想起了什么,恍然抬头道:“圣旨的黄帛不结实,那得找工部啊!”

卫公公不可思议的抬头,又垂了下去。

见燕帝没有怪罪,才稍松一口气,带众宫人退出了书房。

没出半柱香,卫公公的声音再次在殿外响起,并伴着急促的脚步声。

“世子爷,这这这……不合规矩啊,您得容老奴通报一声啊。”

殿门被猛的推开,谢九棠额前发梢滴着雨水,裹着一身湿衣甩袖而进。

直接绕过屏风,往西殿而去。

身后跟来的少年同样一身潮湿,乌发在雨水中打了卷,手上还拎了个食盒,被谢九棠接过,递到了卫公公的手里,示意他呈给圣上。

“来给陛下送鱼吃,刚出锅,还热乎着,等不得。”谢九棠朝白玉阶上的‘老儒生’随意一揖,语气有些冰冷,似乎带了些怪罪。

惹的手握食盒的卫公公停步,回头瞅她,递了个‘不要得寸进尺’的眼色。

“呈上来。”燕帝命卫公公打开食盒。

卫公公先将食盒拿去一旁,命两个小监打开瞧了一眼,又用银针试了,再将吃没了鱼尾的那条偷偷扒进盒底,取了条完整的,这才盛进了高脚青玉盏。

“京河的鱼?”燕帝眼睛没离开折子,只换了条腿盘着。

“周家的鱼。”谢九棠刻意答道。

“哪个周家?”燕帝佯作不知。

谢九棠:“户部侍郎周文渊,他侄子周生钓的。”

燕帝挥袖,搁了笔,“赐筷,一起吃。”

“不必,”谢九棠痛快回绝,话里有话,“谢骞打小不爱吃带刺儿的东西。”

燕帝大笑,歪了歪身子,一双老眼忽的瞥见谢九棠身后还跟了一位素衣少年,立时蹬了鞋,从御榻上站了起来,问了句:“今儿来只是送鱼?”

谢九棠向前一步,“我来是要告诉陛下一声,京河漕运窃粮一案,我接了。”

燕帝的目光越过谢九棠,落在她身后少年的素面上,话却是说给谢九棠,“这案子是老二为你求的赦令。”

谢九棠凝着面前的香炉,并未察觉燕帝的视线到底落在哪里,嗤一声道:“陛下这盘棋下得妙极,让二殿下捧着圣旨当善人,倒像臣承了他的情,陛下想让我谢骞淌户部的浑水,直说便是,不必南辕北辙,白白搭进去六条人命。”

燕帝指着谢九棠,朝卫公公抿嘴笑道:“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卫公公哪敢点头,只能咧着嘴僵笑。

燕帝朝谢九棠踱步而来,围着她绕了一圈,视线却一直打量着她身后垂首站着的少年。

“谢家儿郎果然都长着反骨,可你怎知...…不是朕的儿子急着振翅,让朕陷于两难呢?”

谢九棠心里不屑,“若没有陛下的授意,燕京府尹怎敢对质子动刑?”

质子安危关乎两国安定,一个三品的燕京府尹,借他虎胆,他也不敢。

燕帝笑叹:“打得轻了。”

谢九棠:“案子我接了,但你要放权给我,让千门处的周统领听我差遣。”

燕帝负手蹙眉,作为难状。

“那头犟牛,连我的话都不听,”他露着精光的眼微微眯笑,朝谢九棠道:“你自己想办法。”

这‘老儒生’说罢转身,谢九棠胸腔滞了口闷气,还真是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啊。

她刚要回怼,却听那老头仰头叹了口气,莫名来了句:“春寒未退,记得吃饱穿暖,无论去哪,有千门卫在身边护着你,若是哪日不想在质子府呆了,随时来找朕。”

谢九棠疑惑的看了眼这’老儒生‘,心想我不在质子府呆着,还能去哪?

难不成把窝挪了大燕宫,跟你这老头做邻居?

谢九棠眸子倒影中,燕帝仍是一身素禅,负手仰头对着北面照壁处,嵌着白玉珠贝的琉璃屏风中,映着殿内众人的身影。

却辨不出他的目光落在哪一个人的影子上。

谢九棠心想,她撕了他的圣旨,又闯了他的书房,自入了燕京,便从未遵过大燕礼法,这老头对她竟还如此客气。

看来是被南梁军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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