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称意脚步一顿,忽得张大嘴巴,声音压得极低,眼珠乱转:“莫不是有人在暗中窥探?”
“贾伯放心,人已经走了。”沈定也轻声回应。
“嗯?真有人来过?我怎么一点也没感觉?”贾称意后怕。
“你一门心思在牌面上,哪还会听其他?要是有人偷袭啊,一袭一个准。”十一损他。
“你也不知道吧?”贾称意不甘示弱。
“我一个学医的,耳力自然比不得你们习武的,不知道很正常啊。再说,阿定知道就行了。”十一坦言。
贾称意:“……”
“也不知当年入教选人的标准是怎么定的。”秦休冷不丁又来一句。
贾称意彻底蔫了,无言以对。
“贾伯这样,等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去我家,和我爹来,准能赢他。”沈定在送贾称意出门时道。
贾称意瞬间满血复活:“当真?”
“比珍珠还真。”沈定笑道。
贾称意总算找回点自信,昂首阔步回房了。十一早已撑不住,哈欠连天,也回去了。
秦休冲沈定点了点头,踏门而出。
沈定熄了灯,和衣而卧。
两个时辰后,沈定霍然睁开眼,轻手轻脚走出房间,合上门。瞧了瞧夜色,星罗棋布,已到寅时。他正要出发,只见秦休也从房里出来。
彼此四目相对,同时开口:“一起?”说完会心一笑。
秦休缓缓走近,看着满天繁星:“哥哥觉得,徐亮还会出现么?”
沈定双手交叠,同样抬头仰望星空:“希望会。”
过了会儿,沈定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秦休负手而立,沉吟许久,道:“不会。”
不是可能大概也许,就是不会。
其实会不会已经不重要了,不管徐安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至少他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秦休,你还记得那老鸨说的么,那个神秘客人有一双很漂亮的手。”沈定道。
“嗯,徐安。”秦休直言。
沈定便不再说什么,俩人融入无边夜色。
-
沈定和秦休站在徐安寝宫的屋顶上,伫立半晌,对视一眼,徐安并不在屋里。
一个戌时息寅时起,作息规律的人,大半夜的却不在屋内。
沈定耳力灵敏,若细细辨别,可感知方圆半里内的人气。此刻夜深人静,屋里却没有任何气息。正常人睡觉时气息绵长均匀,无非是动静大小的问题。徐安他再怎么青春无敌,内功深厚,睡觉时总不能不换气,除非他用休眠法,但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会这么做。
俩人悄无声息潜入徐安房中,香气扑鼻,同徐安身上的味道一样。屋内整洁干净,床上无人,棉被叠放规整。
沈定忽瞥见墙上有人在动,定睛一看,那竟是一面镜子,宽半丈,同墙同高,整块嵌在墙中。方才看到的就是镜子里的自己。他惊诧着走过去,这镜子不比寻常铜镜,照得格外清晰,连肌肤的纹理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姑娘小姐们若是看到了,怕是会敲碎了人手一块。
“徐掌门还挺讲究,精致程度连女子也自愧不如了。”沈定走近看着镜中的秦休,调侃道。
秦休面无表情,抬手摸向镜子,正好落在自己前襟的位置,沈定嘴角抽了抽:“秦休,我知道你身材好,但你这会儿就别欣赏……”
话未说完,秦休用力一推,镜子竟转动了,里面还有一间。
沈定:“……”
“哥哥方才说什么?”秦休看向沈定。
沈定莞尔:“哥哥给你开路。”说着一脚踏入。
他们来徐安寝宫便是为了找密室的。最危险的地方便最安全,他和秦休一致认为,若徐安将人抓了,不会另外找地方安置,一派掌门若无事,频繁下山必会引人诟病。大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藏几个人不在话下。
且七大派都是建在山上,房屋布局大同小异。论复杂程度,没一个比得过大同的。明面上自然是找不出什么,那便去地下找。大同教主寝宫连着密室,那就从徐安的寝宫开始找,常规操作了。
但里面并不是暗道,而是一个衣帽间?衣柜占据了三面墙,衣服鞋子琳琅满目,每一件都熏过香,佩环束冠更是数不胜数。不仅如此,还有一个极大的檀木梳妆镜,桌上摆满了胭脂水粉。
沈定边看边咂舌,老男人的生活都这么精致的么?沈定目光慢慢扫视这些衣服。
“哥哥喜欢?”秦休忽问。
沈定一愣,随即猛摇头:“我又不是女子,要这么多衣服作甚?几辈子都穿不完。还化妆?咦……”沈定一阵恶寒,对徐安的品味不敢苟同,接着正色道,“我只是在找真正的入口可能在哪儿。”说着视线一顿,往一处走去,将一排衣服拨开,露出柜壁,光洁无瑕。
沈定手探过去,在被衣服挡住的地方一阵摸索,果然摸到一个机关,轻轻一按,柜壁开了,露出一道石门,石壁上有个锁孔,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秦休走过来:“哥哥怎知?”显然相对满室的衣物,对沈定如何发现破绽更感兴趣。
“其他的衣服之间的距离极为规整,但这里,疏密有些不同,可见有人经常拨动。”沈定食指和大拇指托捏着下巴,看着紧闭的石门。
徐安够谨慎啊,连着上三道锁。
“怎么了?”秦休见状,问道。
沈定按住石门,往两边推了推,纹丝不动:“徐安从里面把门锁住了,得用钥匙才行。”
“何需钥匙,直接毁了便是。”秦休说着掌心开始蓄力。
“等等等等,万一里面只是他的练功室,别无一物呢?那岂不是被他倒打一耙?”沈定忙道,抓住秦休手腕。
“那哥哥想如何?”秦休顺从放下手。
沈定往四周看了一圈,最后停在秦休脸上,嘴角扬起:“有了。”抬手往秦休脸上去,几乎就要贴到他的脸,身子也逐渐靠近。秦休莫名,略往后仰:“哥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