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
沈定摇摇头关上门,见秦休还抱着他不肯放,轻拍他的手背:“我不走,就是关个门。要不要喝水?”
秦休这才松开点了点头,沈定先给自己倒了杯,一口干了。又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七分满递给秦休,秦休却没接,指着他方才喝过的那个杯子:“那个。”
“……我没下毒。”沈定快跪了。
秦休把他方才喝过的杯子拿在手上,沈定把杯中的水转移,秦休这才捧着杯子喝了。
沈定算是懂了,喝醉的秦休比阿阳还难带,平日有多高冷,现在就有多幼稚。带着秦休走到床边,沈定把秦休的里衣衣带绑了回去。
秦休不解看着他。
“这里是别人家,这被子床褥不知多久没洗过了,也不知干不干净,你真要脱光了睡?”沈定吓唬他,作势去解他的衣带。
果然,秦休不肯了,身子往后缩了缩。乖乖上床爬到里边躺好,盖上被子。眼睛却不肯闭上,看着沈定。
沈定也脱了只剩里衣,灭了灯。在秦休身边躺下,两人共盖一床被子。床虽宽,但秦休自发靠着他,被下俩人肩挨着肩。
沈定一手贴着小腹,一手枕着后脑勺。一旁秦休忽然动了动,沈定侧头看去,只见他侧着身子面向他,一手枕在耳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睡吧。”沈定道。
“唱歌。”秦休又整活了。
沈定啼笑皆非,秦休的神智确实已经退化到阿阳这个阶段了,他也侧过身,对着他:“先说好了啊,听完歌就睡觉。”
秦休点了点头。
沈定清清嗓子,开始哼唱,手掌还轻轻拍打着秦休。一曲未尽,秦休眼睛渐渐阖上,呼吸匀称。他拍打的动作也渐缓,直至不动。一切变得静悄悄的。
次日,沈定一睁眼,便看到秦休的近在咫尺的脸,手心微热,见自己揽着秦休的腰,便收了回来。才抽回手,秦休也醒了,沈定带着睡腔道:“早。”
秦休停顿片刻,倏然睁大眼,惊坐起身,见自己只穿着一件里衣,且衣襟大开,忙拢好前襟,又扭头看了看沈定的,这下嘴又合不拢了。沈定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自己,同样赤着上身。啊,衣带可能在睡觉时松开了,可他睡觉挺安分啊?
“你……我……昨晚……?”秦休语不成句。
相比之下,沈定就淡定多了:“昨晚你喝醉了。”
“发生了什么?”秦休问。
“你不记得了?”
“这里是哪儿?”
“明阳客房。”
“我们怎么会……”
“睡在一块儿是吧?你不是喝醉了么?我怕你乱跑,就同一间房了。”沈定道。
“那衣服……”
“你自己脱的,我拦也拦不住,还要脱我的。还有头发,也是你自己解的。”沈定继续忽悠,见秦休真信了,差点没憋住,“而且你还……”
秦休拳头紧握,肉眼可见地紧张:“我还做了什么?”
“你还唱歌了,说要哄我睡觉,唱得可好听了。其他就没有了。”沈定道。
秦休似乎松了口气:“哥哥觉得好听便好。”
沈定掀开被子坐起身,绑好自己的衣带,拿了自己和秦休的衣裳,各自穿衣。
秦休收拾妥当,又成了神坛上的人儿,清风俊朗,并无宿醉后的狼狈。
俩人一同出来,没走一会儿便遇到李复言,李复言正是要去找他们的。彼此点头致意,李复言的神色有亿些不自然,尤其是在看秦休的时候。
“沈兄,秦公子,昨晚休息得……可好?”李复言问。
沈定知晓李复言在想什么,不想再越描越黑,寒暄了几句便要作别:“我们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到天清来,请你喝酒。”
“喝酒就算了,下次我们再比一次。”李复言道,貌似无意看了眼秦休。
“你还没输够啊?”沈定损他。
“……”
“走了。”沈定笑笑。
身后,李复言还是很有风度地道:“沈二公子、秦公子慢走。”
“我昨天当真没做什么?”下山路上,秦休仍在纠结。
“没有啊,怎么了?”沈定双眼无辜。
“李复言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
“他啊,你昨天嫌弃他来着。他想扶你,你不让。”沈定道,也算实话。
秦休面有不解,沈定揽过他的肩膀道:“行啦,不用想了。”有时候知道太多也不好,他心里默默补充道,随后又道,“我们赶紧回去,和叶掌门通消息。之后天使村也算有监护人了。你也和你的阿年姑娘道个别,我们该走了。”
“阿年姑娘不是我的。”秦休挥开沈定的胳膊,大步往前走。
“好好,不是你的。你等等我。”沈定边追边道。
俩人来到天使村,沈定脸上带着笑,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逗秦休,另一只手拿着一个老虎布娃娃。秦休歪着脑袋躲避,不堪其扰:“你已经不是三岁了,哥哥。”
“但是给你玩正好啊。”沈定意有所指。
“我从不玩这些。”
“你想要也不给你,这是送给阿阳和阿年姑娘的小宝宝的。”沈定兀自玩得开心。方才来的路上,他见有玩具摊子,便买了。
正走着,看到十一从一个拐角出来,后头贾称意牵着贾无缺。双方打个照面,十一问:“舍得回来了?”
“你们怎么从这里出来了?叶掌门呢?”沈定也问。
“娘亲昨日等了你们许久还不见你们回来,便说你们已经把事情办好了。她也回去处理事情了。十一哥哥和贾称意昨天在我家喝酒了,喝的醉醺醺,还是我照顾得他们。”
“别瞎说,我可没醉。”贾称意道。
“你不是要去找阿阳么,快去吧。”十一生硬转移话题。
沈定却是惊了个讶,忙问无缺:“十一哥哥喝醉了?他干了什么?”
“他说、他希望自己是、是……”贾无缺眉头翘起,思索着。
十一一把抱起无缺,捂住他的嘴巴:“我带你去找阿阳。”
沈定失笑,难得见十一如此慌张,也不再追问,跟在他们后面。
阿阳家门从里面反锁了,无缺拍门,但没有人应。敲了好一阵儿,还是没人。
小无缺手都拍累了:“谢朝阳这头死猪,叫都叫不醒。”
沈定微觉不对,走到门前,一脚踹开了门,眉头瞬间凝住。血腥味扑面而来!
一行人走到卧房,十一极快捂住无缺的眼睛。
谢朝年仰面躺在床上,一手垂落在床边,脸上印着黑气。地上淌着一滩血,从床上蔓延而来。阿阳毫无生气躺在靠墙的地上,额头青紫,四肢僵硬。
他们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