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无缺本要说什么,看到一旁的沈定,顿了顿:“贾称意,我爹在哪儿?你带我去找我爹。”
“我不是和你说了么,你爹在闭关练功。不可见外人,而且我也不知道你爹去了哪里。等他练完功,自然会来寻你。别说你了,我也想见你爹啊。”贾称意习以为常道,把饭盒子打开,“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红烧鸡腿,香不香?”
贾无缺却是看也没看一眼:“那他什么时候来找我?”
“少则十年,多则二十年。等你长大成人了,他便来了。”贾称意对答如流,话术已经十分熟练。仿佛这样的对话已经进行过数百次。
“你骗人!我爹是不是已经死了?”贾无缺大喊。
贾称意眼一板:“谁说的?”
“他们都这么说,说这里的孩子都是没爹没娘的。我生长在这里,也是没爹没娘的。他们不要我了,所以把我丢在这里。”贾无缺眼冒泪花,但倔强地不肯让泪水留下来。
“哪个瞎几把乱说?我撕烂他的嘴巴!”贾称意道。
“贾大伯,你带我去找我爹吧。我不怕吃苦,我们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总能找到的。”贾无缺终于哭了出来。
“无缺啊,叫大伯就大伯,把姓去掉行不行?”贾称意边给他擦眼泪边道。
沈定冒黑线,这贾称意莫不是缺心眼?都这时候了还在意这种有的没的。
“大伯,你带我去吧。你肯定知道我爹在哪儿对不对?”贾无缺这会儿十分配合,加上可怜巴巴的语气,真是铁汉也骨柔啊。
“来,无缺。你看我还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哇,好漂亮的衣裳啊。你不是一直想要新衣裳吗?大伯给你买了三套,每天换着穿,羡慕死他们。”贾称意拆开包裹,拿出几件做工精致讲究的衣裳,拎起来给贾无缺看。
贾无缺安静下来,接过看了几眼,突然狠狠掷到地上,踩了几脚,大吼:“我不要这破衣裳,我要我爹,我要我爹,你知不知道?”吼完便跑了回去。
贾称意叹了口气,把衣裳拾起掸去灰尘,见沈定他们还在,也不打话,自顾自收拾,衣服胡乱叠了叠,外布随意打了个结。
“他是你的侄儿?你弟弟的儿子?”沈定问道。
“嗯。”贾称意沉重应了声。
“那为何不让他同你一起生活?而放他一个人在这里?”
“不该问的别问,管好你自己。”贾称意收拾好,往里走去,很快没了身影。
沈定悻悻然,同秦休一起往里走,一言不发。
“怎么了?”秦休问道。
沈定回神,意识到秦休是在同他说话,便道:“就是觉得这里的孩子很可怜。这里好像充斥着悲伤、危险和痛苦。”
“可世人觉得他们是罪有应得,生来就该替他们的父母赎罪。”秦休道。
“秦休,你似乎对这里很了解?这次先来明阳,就是因为他们而来的吧?”沈定想到什么。
“嗯,有所耳闻。毕竟同魔教有关。”秦休坦白道。
沈定不置可否,忽得啊了声:“所以你下午是逗十一的?”
“嗯。”秦休大大方方承认。
“……”
“那个贾无缺,他爹或者他娘是魔教的了?”沈定问。
“不一定。其实魔村的说法只是坊间流传,事实如何有待考证。”
“啊?那你之前讲的都是道听途说的?”
“也有真的,他们都是弃儿不假。”
“也就是说这些孩子没爹没娘是真,但是不是魔教子嗣就不一定了。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个,然后给魔教一个清白?嗯,就是这样。”沈定自问自答。
“不过,坊间为何会传这儿的孩子是魔教的子嗣呢?是怎么传开的呢?”沈定开始琢磨。
“很简单,掩盖丑陋的真相。毕竟魔教无恶不作恶名在外,不过是强抢民女,始乱终弃,对魔教而言不过尔尔,且魔教向来杀人不眨眼,闹出人命也不足为怪。”秦休道。
“又或许,最初确实是魔教所为呢?毕竟在司空彻上位之前,魔教不是很乱么,且就算他做出改革,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彻清的。况且这种事也不好管,底下人做出这种不负责任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坊间流传,十个男人里有八个是会偷腥的,其中七个半是魔教的。”沈定道,最后一句是从若无尤那儿听来的。
无风不起浪,就算要造谣,也得有人先做出点什么来。
秦休忽得短促一笑:“那哥哥是哪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