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剑法凌乱,破绽百出,现在体力更是不行,连最基本的招式也没了。沈定这回不再躲避,看着他挥剑靠近,当剑要挥到他身前时,忽地抬脚,踢了他手中的剑,紧接着闪身站到他身后,一脚踢向他后背,直接把人踹出一条抛物线,四肢着地。这回是个名副其实的乌龟了。
一阵大笑伴着喝彩声。
沈定走向台边,居高临下:“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用武器了吧?对付你,用脚足矣。另外,还要感谢你送的秘笈。”
大乌龟狼狈不堪,怎么也起不来。有人来扶他,就是昨日送秘笈给他的那人涨红了脸:“什么秘笈?我家少爷从来没见过你,哪会送什么秘笈给你。”
“是么?那我要不要把那两本册子拿出来让大伙儿瞧瞧?”沈定道。
那人哆哆嗦嗦,不知该如何应对,搀扶着他家大乌龟少爷一瘸一拐走了。
第二回合,抽签由赢了的人抽,沈定这回抽到的对手是一个女弟子,对方身穿橙色衣衫,轻眉派的。
中场休息一炷香的时间。
沈定回到场下,十一递给沈定毛巾让他擦汗,沈定接过:“刚刚看到了么?像不像一只大乌龟在跑来跑去?”
“他就是给你书的人?”十一问。
“嗯,冤家路窄,正好被我遇到了,可不能便宜了他。”沈定总算顺了口气。
十一无奈摇头一笑,手指点了点他:“你啊……”
沈定挑眉:“如何?”
“做得好。”十一竖大拇指。
“哎,你们看,那箱子里是不是这次的奖品?听说这次夺冠的奖品不仅有证书和奖牌,还有一顶七彩皇冠,皇冠上镶有七颗宝石,红橙黄绿青蓝紫,分别代表七大派。这可是无上的荣耀,听说很漂亮。好想要啊。”
“在哪儿在哪儿?哇,还是苏大管家亲自拿的,看来很有分量了。”
大伙儿七嘴八舌讨论。
沈定远远看了一眼,见沈悠然也垫着脚心生向往,便踱到她身旁,柔声问:“想要么?”
“什么?”沈悠然不明就里。
“那个皇冠,想要么?”沈定道。
“痴心妄想,就凭你?”沈拂霜哼声,突然眉头一皱,“是你!”本想再说什么,却又闭了嘴。
“是我,”沈定点点头,见对方没再说什么,继续对沈悠然道,“我得了送你。”
“不用了,比赛危险。”沈悠然道。
沈拂霜眼一瞪:“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让我一定要赢,把那皇冠得来给你做嫁妆。”沈悠然急得跺脚,怎么也拦不住她哥这张嘴,小脸气得通红。
沈定哈哈一笑:“若是悠然妹妹能叫我一声哥哥鼓励鼓励,我赢的胜算就大了。”
“你还来?”沈拂霜一听这话就要拔剑。沈悠然忙拦着,十一也挡在沈定身前。
这时锣声响,第二场开始。
沈定只看着沈悠然:“那就先留着,等我赢了再叫。”说着冲沈悠然眨了眨右眼,转身走了。徒留沈拂霜在原地张牙舞爪,恨不得一剑杀了沈定。
十一跟着走,不时回头盯着沈拂霜,怕他发疯冲过来。问沈定:“这人什么毛病?”
“不知道,可能嫉妒我比他帅吧。”沈定把毛巾还给十一,空着手上台了。
“敢问姑娘芳名?”沈定不像是来比武,反倒是来交友的。
“没人教过你,问别人姓名之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么?”轻眉弟子反问。
“我以为姑娘知道我呢?前儿比赛倒数第一,昨儿比赛真正第一,应该不难记住吧?”
对方轻笑出声,随即一本正经:“手下败将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若我赢了呢?”
“你能赢了再说。”对方显然不信。
“我是第一次和姑娘打,麻烦让一让我这个手无寸铁的男子了。”沈定笑道。
对方似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言论,本就如杏仁般的大眼睛又大了几分。
锣响,双方抱拳起势。
“看剑。”对方娇呵。
轻眉剑法较为柔和,看着软绵无力,实则不然,柔中带刚,剑气十足。对方剑招很稳,沈定气定神闲,只躲不攻。他不伤对方,对方也攻击不到他。对方似是受够了猫追老鼠的游戏,喝道:“只躲不攻算什么本事,出手。”说完足尖轻点,飞身俯冲下来,剑尖直指沈定。
“如此,得罪了。”沈定话落,左手五指微拢,挡住对方刺过来的剑。掌心和剑尖之间有约一尺的距离,怎么也靠近不了。对方脸色微变,一时更加用力往前,试图冲破。沈定抓准时机,趁其再次用劲时猛地收手。对抗的力道消失,对方要收手已来不及,整个人直挺挺往台下冲。脚脖子突然被抓住,沈定将其拉回,助她站稳。
“还来么?”沈定笑问。
对方涨红了脸,举剑刺来,这次剑势如虹,用足了劲,但沈定速度更快,每次不等她攻击,人已到她身后,她根本无从下手。若对方想从后面攻击她,她已经死了数次了。但沈定只是躲,并不出手。等她转身攻击后再躲,轻眉弟子又一次发起进攻,这次沈定退让了一半,剑身擦过他的胳膊,他突然抬手击向对方手腕,剑脱手,飞落在地。
对方立即改为近身攻击,沈定单手躲避,游刃有余,边挡边退,脚跟逐渐抵到擂台边缘,便不再退。又喂了几招,他忽地一个后仰,对方见有机会,趁机一掌拍向他胸口。沈定足尖一点飞高,对方也跟了过来,并不收手。沈定拉开彼此的距离,左掌霍然出手,回击对方掌心,对方手臂一震,身子重心不稳,展开双臂试图稳住,但冲击力实在过大,待调整好后,脚已落地,退了好几米才停下。
沈定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落地。
轻眉弟子将剑拾起,落落大方道:“阁下好身手,轻眉赵新。”
“承让,赵姑娘。”沈定回礼。
赵新点了点头,不卑不亢转身离开。
前十名已定,七大门派中除天清派无人晋级外,其余六派各占一名,其他门派两名,剩下沈定和另一人不属于任何门派。
第三次抽签,沈定恰好对上那位无名无派的同道中人。
沈定空手连着赢了两场,已经引起不小关注,尤其第二场时他明明可以赢,却选择出手相救,不让赵新摔得过于难看,更是让人敬佩。所以他回去后,众人不由行注目礼。
沈悠然也看过来,但一触到沈定的视线就躲开。沈定笑问:“悠然妹妹,我刚才的表现如何?”
“嗯。”沈悠然兀自低着头。
沈定失笑,这是什么反应?他还想再问,沈拂霜挡在她身前,粗声粗气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妹妹?”沈悠然立即去拽沈拂霜衣袖,想让他走开,但拽不动一点。
“喜欢啊。”沈定并不避讳。
沈悠然猛然抬头看着沈定,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水盈盈的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就凭你……若你真的能赢了比赛,我会考虑考虑。”沈拂霜道。
“考虑什么?”沈定不懂了,眼神询问十一。十一也爱莫能助,这哥哥的脑回路过于清奇。
“少蹬鼻子上脸。”沈拂霜却不肯再说了。
沈定便作罢,坐下休息,等时间到了再次上场。
这次对手的武器是一柄软鞭,可随意变换,有了内力加持,攻击强了百倍。沈定好奇他会如何使,观察对方的招式,鞭子甩得不错,收放自如。待把他的招看得差不多,便准备结束战斗。在对方用鞭子勾住他手腕,准备将他甩出去时,他手握成拳,用力一抬胳膊,反将对方连根拔起,往他身后飞,对方忙松开沈定,但沈定及时抓住鞭尾,对方为避免被甩出去,只好松手,鞭子便到了沈定手里。
沈定将鞭子拿在手中一掂:“鞭子不错,借我使使。”鞭子在沈定手里愈发强劲,甩出道道凌厉之势,对方只得躲闪,但仍是被打中几鞭。沈定力道控制得好,伤衣不伤身。左右胳膊各破了一处,位置对称;前胸和后背破了一处,位置对称。
“新衣服挺好看。”沈定笑意盎然。
对方低头看了看自己,脸色狰狞冲过来继续进攻,用的掌力,内功霸道。沈定灵巧躲避,待对方出掌速度变慢,鞭子出手,朝对方脸上挥去,他下意识去拦。岂料攻面部只是虚晃一枪,鞭子倏然抽回,转攻脚下,缠住他的左脚,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平着甩出了擂台,重重摔在地上。
台下掌声如雷,叫好声不绝。
沈定飞到台下,将人扶起,把鞭子归还:“得罪。”
对方接过鞭子,抱拳道:“没想到我神鞭手向寻空也有今天,甘拜下风。”
最后决出五人争夺冠军,和尘苏倾城、玄门姜流光、大成徐裴质、明阳李复言、沈定。四人出自七大门派,各有应援团。沈定因无门无派,代表江湖,场上几万江湖侠士都为沈定应援,气势压倒一片。输了没损失,赢了更光荣。
决赛即将开始,场下都沸腾了。擂台撤下,换成一个大的,大伙儿也逐渐站得近了,在合理范围内,把擂台层层围住。
休息时间结束,沈定准备上去,十一叫住他:“阿定,好好比,赢了他们。”
沈定笑容晕开:“那是自然。”
五人上台,各居一隅,锣响,各自抱拳作揖。这时候就要讲究合作了,先合力打败其中一队,再各打各的。至于怎么合作么,在此之前众人就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最被认可的组合是苏倾城会和姜流光组队,其余三人一队,二对三,再苏倾城和将流光一决胜负。
作揖过后,四大门派的四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后自行站成一列,剑尖直指沈定。
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