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筠!”
褚湛惊醒,望着窗外风景里的西峰心有余悸,夕阳落在西峰肩上,将满天的云烧成了红色,霞光下的日月湖璀璨夺目。
他赶紧爬起来,把其他人喊醒出发,一路狂踩油门,除了吃饭睡觉布阵,一分钟都不耽误,在第二天中午就赶回了海明市。
甚至,他车子直接开到档案局下榻的酒店,让白洛他们自己开回民宿。
“果然有了媳妇忘了娘!”覃安下车,拉开驾驶座的门,瞧褚湛那着急的模样,拔高音量提醒,“你别忘了晚上的事情。”
“知道。”
褚湛头也不回地冲进来酒店,沈修筠看到他十分意外,“你怎么回来了?”
因为褚湛给他说的计划是晚上回来,然后入湖。
“弄完就回来了,下午还能休息,养精蓄锐。”
褚湛没有说实话,虽然总说梦和现实是反着的,但他真不放心沈修筠一个人,尤其这日月湖里有神兵即将出世,谁都说不准未来会发生什么。
看到会议室里忙碌的人影,他不免问起案子的进度。
要将所有的灭门案重新梳理无疑是项费时费力的巨大工程,瞧会议室里一个赛一个重的黑眼圈,恐怕是熬了个通宵。
“蜀城的孙老头在孙女失踪后打过很多电话,其中有个号码的所有者艾谦道一年多以前就死了。”
“家人保号?”
“不是,艾谦道没有亲人、子女,根据从松江那边调过来的档案,他是自然死亡。”
松江,东北。
褚湛记得这个地方离长白山比较近,“那孙老头为什么会给一个死人打电话,还打通了。地府那边问过了吗?人在地府吗?”
“问了,什么信息都没有。”
“地府消息回得这么快?不大符合他们一贯的作风啊。”
别说褚湛意外,沈修筠都很意外地府竟然如此高效。不过转而一想也能想明白,长白山秦瑶事件勾魂使者万俟钧牵扯其中,地府不想被档案局发难,所以事事配合。
“生死簿不能出碧落阁,已经安排外勤去查了。”
引导褚湛在会议室角落坐下,他递水过去,“目前孙老头打的这个号码现在打不通。但是它的信号在海明出现过。”
“或许可以做个假设。艾谦道、孙老头、艾谦道号码的所有者,他们认识。艾谦道不是自然死亡,而是死于非命。艾谦道号码的信号在海明出现,吕媛也来了海明,她的目的是号码所有者。”
“所以他们现在在确认被灭门的这些人家有没有共同之处,以及吕媛是否去过松江。”沈修筠气定神闲地靠在椅背,单手支着下颌,视线转向褚湛,示意他,“闲着也是闲着,不赚点外快?”
“沈局长,好歹我是家属,这么压榨我,不合适吧?”
“瞧你这话说得,在商言商,合理运用资源,怎么算是压榨呢?”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人话吗?”褚湛鄙夷地瞥了眼沈修筠,换了个姿势,人是靠近了沈修筠,却是微微背过身。
沈修筠哑然失笑,搭在扶手的手轻轻碰了碰旁边的褚湛,“你们环湖怎么样,顺利吗?”
“还行。覃安算了个时间,今晚我和他们一起进湖,先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对了,你知道若望在哪里吗?白洛比较担心他发现湖里有东西。”
“不知道,他现在是自由人,只要不犯事就不归档案局管。”
褚湛点头,把消息传递给白洛,刚按熄手机屏幕就听到旁边的人问他,“你下午不是要养精蓄锐吗?这里不适合休息,大家都在忙,你去我房间?”
“不用,我在外面等你。”
褚湛明白沈修筠是什么意思,他既不是档案局的工作人员,也不受雇佣参与此次案件,会议室确实不适合他呆着。加上沈修筠在档案局一直以来都是铁面无私的人设,徇私会让他在属下面前丢失威信。
沈局长的人设不能丢!
于是褚湛找了把椅子在会议室外面坐着玩手机打发时间,渴了就点奶茶,饿了就点炸鸡,一点都不亏待自己。奈何外勤小白嘉鑫同志时不时带着各式各样的问题出来问他,他这一下午是根本没闲着。
还不如赚了那五百的外快呢!
褚湛郁闷地想。
不对,按照沈修筠那严谨的性子,只会给他半天的劳务费——二百五。
蚊子肉也是肉啊!
褚湛恨铁不成钢,更郁闷了。
他一定有什么大病,才会如此愚蠢的决定。守着沈修筠在里面守着就好了,还能赚钱。坐在外面,人不是在眼皮子底下,还免费答疑。
“沈局长,有个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酒店餐厅里,褚湛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地看着沈修筠,想尽力挽救下午的二百五。
沈修筠掀起眼皮扫了眼对面的人,褚湛喊他“沈局长”八成没好事。加了青菜小炒,他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心情愉悦地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
“太黑了,太黑了。”褚湛整个脑袋埋进臂弯,愤恨地锤桌子,沈修筠就是个黑心狐狸,算计他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你又坑我打黑工。”
“你这话说得可真是不讲道理了,我难道没有提醒你吗?”
“你别说了,我想静静。”
“哟,环湖环了两天这么快就有新欢了?”
沈修筠插科打诨,褚湛抬起头,掏出手机一顿捣鼓,随后沈修筠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褚湛”。
褚湛亮出自己的手机屏,他正在给“静静”打电话,下颌微抬,示意对面的人接电话。
沈修筠滑开接听就听到他对面的人拿着手机说:“喂,静静,你在哪?我的旧爱想见见你。”
“在你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