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停顿,看向沈修筠,“说你对褚湛不特别,我可不信。”
“档案局历来最神秘的最高掌权者偏偏在褚湛这里不神秘。两年前的长白山浩劫明明可以交给手下的人去处理,偏偏亲自去善后,甚至力排众议保全褚湛。”
白洛虽然在档案局呆的时间短,但她和档案局打交道的时间可不短。以她对档案局行事作风的了解,像褚湛这种引起大祸,险些颠覆妖族,不杀,实在是难以平息众怒。
可褚湛只是被关了一年多就被放了出来,甚至可以说是毫发无损。
沈修筠区区一介凡人,能做到这种地步,没有绝对的实力,却力缆狂澜压住了妖族那些个老不死的,手腕必定不简单。
“或许白小姐可以理解为,作为一个长辈关爱晚辈,欣赏他,希望他能够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沈修筠早就准备好了说词,一片坦然。
“沈修筠,你有秘密。”
白洛将珠子抛给沈修筠,笑得花枝招展,她没有挖掘别人隐私的乐趣,但她喜欢看热闹。沈修筠有什么秘密,她不在意,他到底铺了多大一张网,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且,褚湛也在其中。”
话音一落,沈修筠平淡的表情出现了皲裂,白洛瞬间变了脸色,冷幽幽地盯着他,明目张胆地警告,“档案局怎么行事我不管,但是,褚湛的事情我一定会管到底。”
“白小姐似乎脑补过度了。我和褚湛过去只是同事关系,现在只是合作,未来……”
“诶,万一哪天你们两个看对眼了呢?话不要说得太满,小心被打脸哦。”
白洛态度突然转变让沈修筠始料未及,他干笑,借坡下驴,“除非我眼再瞎一次。”
再瞎一次?
也就是说以前瞎过?
白洛抓住重点,正想挖掘挖掘沈修筠已经转身朝屋内走去。
褚湛不知道夜里发生的事情,一觉睡得是太阳晒屁股还不见醒,要不是白洛那一声高兴的“老公”把他从睡梦中嚎出来,他估计能睡到晚上。
一个鲤鱼打挺惊坐起,他揉着眼睛,待视线清晰就见白洛跑到院门口一头扎进若望的怀里,完全不怕被若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给冻残。
“老公,你昨晚去哪里了,我等你等了一晚上。”
白洛委委屈屈,若望把她拉开,她又死乞白赖地凑上去。
褚湛看白洛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不依不饶,回想起昨晚,亏他还担心守在屋外怕这个姑奶奶干出个什么荒唐事来,如今看来他是白担心一场。白洛是谁,她要伤春悲秋就真的对不起她活了那么大的岁数,没把若望强上了都是这老妖精大发慈悲!
洗漱收拾一番,同村长道别后几人便开车自驾去了附近的县市,玩了十来天把南中大部分的景点都玩了遍。
其他三人都晒黑了一个度,唯独褚湛白白净净跟个小白脸似的。白洛不乐意了,一个大老爷们比自己还白,挑战了她身为一个女妖精的尊严。
于是白洛威逼利诱抓着褚湛去漂流,晒一天的太阳她就不信这个小白脸不变黑!至于另外两人,抓住褚湛就相当于握住了沈修筠,有了沈修筠在,还怕若望不来?
开车去漂流的路上,褚湛睡得天昏地暗。这些天他一点都没闲着,白天玩,晚上捉捉小妖小鬼赚些外快还白洛的信用卡,可架不住白洛败家子一个,刚拿到手的钱出去打一晚上麻将所剩无几,差点没把他给气死。
“褚湛到底欠了你多少?”
到了漂流的地方,褚湛自告奋勇去买门票,剩下三人站在入口处的树荫下。
“褚湛欠我的可多了,怎么,沈局长要替他还吗?”
沈修筠没有当冤大头的想法,但他还是顺着白洛的话问道,瞥了眼若望,意有所指,“你想怎么还?”
“沈局长,这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女妖精手攀上沈修筠的肩膀,在快要碰到的时候被捏住了防晒服的袖口,方向一转转到若望胸口,“这个诚意如何?”
白洛摸着若望的胸部,上下其手,很是满意这个诚意,“成交。”
若望黑了脸,沈修筠叹为观止。心里想着要是褚湛哪天艺高人胆大把若望敲晕送到白洛那里,估计若望会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褚湛拿着门票过来的时候,白洛又在调戏若望,沈修筠站在一旁看热闹,全程对若望求救的眼神视而不见。
“白洛你闹够了没有,男女授受不亲……”
“怎么闹了?亲爱的,这叫夫妻情趣。”
白洛跟牛皮糖一样粘在若望身边,甩都甩不掉。褚湛和沈修筠不打扰这“两口子”的情趣,始终和他们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漂流的人很多,一路都是欢声笑语,沿着山间小道而下,能看到山脚清澈的河水,还有河滩上站着的男女老少,救生衣和皮划艇堆积成山,木棍杂乱的放在一旁,任游客自由挑选。
“诶。”
褚湛碰了碰沈修筠,把两件救生衣随意的丢进皮划艇。
沈修筠接住递过来的手机,套了防水套,手机屏幕亮着,短信界面有一排字:有东西跟了一路。
他把手机还回去,和远处被白洛纠缠的若望交换了眼神。显然他们都知道被跟踪了,只是不知道这东西是为谁而来。
不宜打草惊蛇。
“你和她一条船。”若望走过来,对褚湛说。
“夫妻吵架,船头吵船尾合,你们慢慢来,我们先走了。”
褚湛不傻,白洛那只要他敢答应她就弄死他的眼神把他从头看到尾,他是嫌命长了才去得罪那个老妖精。
脚一踹将皮划艇踹进河里,他抓着沈修筠爬上去,木杆一撑,皮划艇顺水而下朝水深的地方漂去。
“手。”
沈修筠意有所指,褚湛后知后觉他还抓着沈修筠的手,立刻放开,生怕洁癖沈一脚把他踹进河里。
但是还别说,沈大洁癖的手摸起来手感真不错。而且没戴眼镜的沈修筠,好容貌是一览无余,看得人赏心悦目。
“你既然不是近视,为什么要戴眼镜?”
“防蓝光,保护眼睛。”
“救生衣。”沈修筠把救生衣递给褚湛。
褚湛盯着救生衣没接。
他是个典型的见色起意,要不然十二年前也不会着了沈修筠的道。但是让他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他又有些不甘心。
何况他们之间还横着一个谢和,以及一片绿油油的草地。放下是一回事,跨越又是另一回事。
但是,沈修筠手好看,脸好看,身材也不错,完全符合他对另一半的审美。加上这小半月的相处,他觉得沈修筠这人也没有那么可恶,就是有时候脾气难琢磨,严重洁癖,但是架不住沈局长人家有钱啊,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
这年头,有钱的就是爸爸。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褚湛是个俗人,免不了俗。
可是要说褚湛看上了沈修筠的钱,太过肤浅。他意外的是他和沈修筠的默契,他的每个动作每句话,沈修筠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有时候他一句话没说完,他就知道他的意思。虽然他们互相嫌弃,但丝毫不影响交流。
尤其他单身,他未娶,抛开前尘往事,金屋藏之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要不试一试?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一瓢冷水从天而降,浇灭了褚湛心中的火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