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没多久身后的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回头,褚湛拍着身上的东西骂骂咧咧地从树林里走出来。他看到他很意外,似乎想到什么他懊恼的踹了一下旁边的丛木。
“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褚湛咬牙切齿,创可贴是障眼法,真正的窃听器在陈磊身上,这个老狐狸!
他说沈修筠这个高高在上的局长怎么会降尊纡贵当司机送他们回去,原来是在上车时“好心”扶了一下陈磊,然后顺手把窃听器放到了陈磊身上。
深呼吸,换了副笑嘻嘻的嘴脸,他走上去打招呼,“好巧啊沈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不巧,专程在这里等你。”
沈修筠回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前段时间褚湛来了西京,上级突袭检查的时候西京的高层瞒不下去主动上报了西京连环杀人案,而接了这个案子的赏金猎人就是褚湛。
既然有人做打手,就没必要劳烦他动手。
“沈修筠,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秦皇陵的事情是我先发现的。”见装不下去了,褚湛懒得虚与委蛇。这个案子如果他先破了,他还可以拿到陈磊剩下的酬金,如果被沈修筠截胡,他是一分都捞不着。
档案局凌驾在所有民间协会和组织之上。协会的事件一旦被档案局盯上,那么将由档案局全权接手,而且当事人将不用再支付后续的任何酬劳,同样的,赏金猎人也不会得到后续酬劳。
用档案局的话来说,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我知道。”沈修筠笑起来很好看,但说的话都是屁话,“在档案局就听说过你褚湛的厉害,我今天就是来见识见识。”
“你觉得我信吗?”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那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情。”
MD,你都这么说了,老子敢放心个屁!褚湛腹诽,双手环胸盯着沈修筠,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千八百个窟窿。
沈修筠一脸温润,任褚湛把他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翻来覆去地埋汰了个遍,他依旧维持着温文尔雅的表情。
两人站在石壁前僵持着,谁都不想给对方做嫁衣。
“这样吧,里面指不定是什么情况,我们合作,辛苦费档案局直接和你结算。剩下的酬金,如果陈磊没给你,档案局给双倍。”沈修筠率先打破僵局,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在烟盒上磕了磕,然后放进嘴里点燃了烟,深深吸了口吐出来,“你觉得怎么样?”
褚湛盯着沈修筠,不得不说这个斯文败类抽烟的样子还是蛮帅的,他的提议也很诱人。如果直接和档案局合作,那拿到的报酬就不会被赏金组织抽走提成。
“沈修筠,你在我这里没有任何信誉可言。”挖墙脚的事情他可没忘。
“书面保证怎么样?我已经签字了。”
沈修筠衣服内兜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褚湛,后者半信半疑的接过,里面的内容与他说的完全一致,他们合作,辛苦费照给。沈修筠不仅签字了,按了手印,还有档案局的公章。
老狐狸连保证书都想到了,他要是不答应指不定给他下什么套。
思忖片刻,褚湛答应了沈修筠的提议,收起保证书言归正传,走到石壁前敲了敲,“这是入口?里面实心的啊。”
“视觉错觉,人的肉眼看不到。”
“人眼看不到?那你岂不是不是人?”
拐着弯骂他不是人,沈修筠不怒反笑,“人丑就要多读书。”
说着他拿出个东西碰了碰石壁,石壁被触碰的地方散开一阵淡金色的光晕,褚湛凑上去想看他拿的是什么,还没看仔细那东西就不见了。
“任荇的狐狸毛。”
沈修筠见褚湛那副好奇的模样没有隐瞒,只是在褚湛靠近的时候快速收回了自己的手,和他保持了一个礼貌的距离。
俗称,洁癖。
尤其褚湛现在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样子,他没把他一脚踹飞已经是他大发慈悲。
“秦始皇当年与陈氏家族七个人订了生死血契,陈家这七人的嫡系一族可以进入帝陵。这应该是阴兵准许他们进入的唯一入口。以心血为钥,启帝陵之门。”
“秦地三万阴兵说不见就不见,也没人管。”褚湛感叹一声,复而琢磨沈修筠说的最后一句话,“真应该把陈磊那个小子一起带来。”
说着他抽出军刀划破手指直至掌心,十指连心,手指的血亦可当做心头血。
沈修筠见褚湛眉头都不皱显然已经习以为常。褚湛的血他听档案局的人说过,血画的符比道行高深的道士和尚画的符还管用,明明是个普通人的血却能破很多结界。
褚湛将手放在石壁上,石壁散开的光是诡异的紫黑色,很快石壁由内而外溢出诸多金光像是在抵抗褚湛的血。
“师父啊,只能牺牲你成全大家了。”
他取下手腕上的佛珠,珠子吸收了他的血染成了红色,按在石壁上,石壁外金色的护盾开始出现裂痕,清脆的破裂声像是破壳的鸡蛋。
也就是这时,石壁里面传来嘶哑而痛苦的吼叫。随着裂纹的增多,吼叫声越频繁。就在裂痕即将破开的时候,整个山脉突然鸣起一声厚重的兽类嘶吼,好似一股浩然正气从山顶灌下,挡住了外人的入侵。
褚湛被那股气震退好几步,一个脚下没踩稳直接朝沈修筠所在的方向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