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差不多,褚湛摸着肚子舒舒坦坦地打了个饱嗝,然后问陈磊要来手机看案发现场死者的照片。
凶手的作案手法极其不熟练,估计是没仔细研究人体解剖。每个死者的胸口都有一个惨不忍睹的大窟窿,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挖走了心,肋骨也是粗暴的折断。
褚湛弯曲五指作爪对比死者的胸口,差不多是个手爪的大小。人的手如果不借助外力,根本做不到这样的致命伤。
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沾了油的手放大图片。
可惜手机的像素达不到专业相机的要求,加上拍摄者隐蔽的拍摄,照片并不是很清晰,死者的细节只能看个轮廓。
陈磊见褚湛油腻腻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舒服,觉得这人真不讲究,可现在有求于人,他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报复社会的变态杀手啊。”
陈磊迟疑地点头又摇头。
“变态杀手找警察啊,朋友。”褚湛把手机递给陈磊。
“我觉得……”
陈磊下意识地去接,手指刚碰到手机听到褚湛说,“你觉得不是人?不是人,难道是鬼吗?”
“哐啷”一声,手机就掉在了塑料桌上。
陈磊猛地缩回了手,仿佛那是烫手山芋,等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失态,欲盖弥彰地干笑几声,“没……没……没有。”
褚湛嗤笑,陈磊这小子果然还有事情没交代清楚。不过没关系,只要有钱赚,其他的暂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如果对方真是个变态杀手,对付人可比对付妖魔鬼怪简单多了。
“老板结账!”
褚湛高喊,围着油腻腻围裙的胖老板拿着菜单小跑过来,舔了舔食指翻到21号桌的菜单,“一共是一百八十一,抹去零头,收你一百八。”
“发什么呆,付钱啊小子!”
陈磊还没搞明白褚湛是唱哪一出,被他突然丢过来的手机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接住,被上面的油渍恶心了一下,连忙抽几张纸擦了又擦。
眼角余光扫到褚湛已经出了大排档,陈磊立刻付钱跟上去,正想说褚湛这人怎么能这样,明明是他吃的东西却要他付钱。
“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你你……”
陈磊“你”半天也没理出个下文来,褚湛伸手掏了掏牙齿,“呸”的吐掉卡在牙缝的渣滓,开门见山,“小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还有多少底没抖出来?”
“没……没有。”
褚湛一把抓过陈磊的衣领,哂笑,“没有?那你身上的阴兵标记是从哪里来的?”
“我……”
“明天早上九点三十七分有临城去西京市的火车,九点我们在车站见。”
褚湛放开陈磊,看着他被自己吓得一惊一乍,心情甚好。
陈磊感觉这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七上八下,褚湛这人不按常理出牌,脾气实在是难以琢磨。每次试探都是点到为止,却又是将人折磨了个透顶。
“先支付百分之四十的定金。”
说着,褚湛打开微信,点开收款输入金额,然后将二维码递到陈磊面前。
“我已经交过定金了啊!”
陈磊钻进了钱眼里,握着手机往怀里拿,那副嘴脸生怕褚湛抢了他似的。
于是褚湛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了一下合约内容,定金付给线人是线人该拿的提成,线人拿到钱传递雇主的消息。赏金猎人接任务之后,雇主要给赏金猎人支付百分之四十的定金,因为任务有风险猎人需要保险。
最后看在陈磊是金主爸爸的份上,褚湛好心提示他仔细看合约。末了还友情赠送问了金主爸爸有没有住处,没有的话他家旅馆有空房,一个床位700。
陈磊从包里翻出合约,逐字逐句地看了个仔细,当时签约时他只想着赶紧解决问题,没有细看就签了字。
褚湛收到定金喜滋滋地回了青旅,房间里老头子还没睡,坐在桌子前奋笔疾书,见褚湛一回来就躺在床上念叨着他去洗漱也不问他去了哪里。
褚湛最受不了老人家念叨,利索地洗了澡,把满头的五颜六色洗了个干干净净,从浴室出来他一边扒拉着吹了半干的头发,一边问:“老头儿,你多少年没见着阴兵了?”
“怎么,哪个缺德皇帝大晚上被你掘了坟。碰着那玩意儿你可得躲远点,被他们标记了,上天入海都要杀了你,知道盗墓贼怎么死的吗……”老头子猛地停住笔,“不对啊,咱临城附近没有帝陵。”
“老头,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去西京市。”褚湛撸起搭在眼角的刘海卷上几圈,正好露出眼角的泪痣。
“是去吃羊肉泡馍吗?”老头子眼睛“唰”地亮起来。
褚湛翻身上床没回话,第二天早早的把老头弄醒去了火车站。
老头子是六界的百晓生,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的事情老头道不出个百分也能说出个九十一二。
褚湛在陈磊身上看到了阴兵标记,阴兵标记十天内必被阴兵取命,他不知道陈磊被标记了多少天,以防万一带上老头这个移动知识库,关键时刻兴许有转机。
睡梦中被弄醒,老头子起床气还挺重,拿着床头的龟壳给褚湛砸了个眼冒金星。
白洛起来时档案室的人正在吃早餐,看了一圈没看到褚湛和老头子,她把蒜头叫了出来。
清晨阳光正好,蒜头虚弱地站在阴凉处,递了一张纸条给白洛。
“这个龟儿子!”
白洛直接爆了川渝方言的粗口,纸条上的内容差点给她气出一条鱼尾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