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想,她还是很幸运的。
她的人生在前20多年大起大落,但就目前来看,大体还是好的——这要感谢她的妈妈和爸爸,哪怕离开后还留给了她许多的余荫。
虽然,她还是会愤恨,会愤恨于失去他们后那些不加掩饰的獠牙。
那一晚上,华夏没有睡着。
阿尔德午夜时分回来休息,看到华夏房间还亮着灯,犹豫片刻后敲了门。得知了撤职名单的存在,他很意外。
“父亲,这真的有必要吗。”
阿尔德还是去问了亚瑟军团长:“您撤去了家族成员的职务,未来一定会面对很大的内部压力。”
亚瑟军团长感觉这问题很神奇:“我怕这点压力?”
他转瞬又明白了阿尔德的意思,打量着儿子的眼神变得难以捉摸。
“还是,阿尔德,你觉得,因为华夏的事情和你的沃尔夫家族成员翻脸……没必要?”
阿尔德愣住了。
“来,坐下。”亚瑟军团长十指交握,长腿交叠,斜倚在沙发上:“回答我刚刚的问题,阿尔德。”
“……”
阿尔德被这个问题砸得有些懵:“我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亚瑟军团长追问:“我听下来的感觉是,你觉得这个,你,嗯,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她蒙冤之后,你为她平反的动力似乎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强。”
“不是的,父亲。只是……您需要考量的东西更多。”阿尔德说:“华夏……可以给她其他的补偿,而没有必要一定用这样的形式。”
亚瑟军团长看着阿尔德,一下子就明白了华夏那句“跟他过不到一起去”。
“阿尔德,”亚瑟难得起了一点慈父心肠:“你这样是追不到心爱的姑娘的。”
阿尔德:?
阿尔德:!
“她如果是你的部下,受了委屈,你从其他地方给她补偿——那是可以的,甚至非常可以。但如果那是你老婆——欺负你老婆就相当于羞辱你,阿尔德,你听说过任何人敢对你母亲有一丝不恭敬吗?”
阿尔德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双总是带着忧愁的眼睛。
他父母的感情并不算琴瑟和鸣,但作为第一军团长的夫人,他母亲永远是被众星捧月的焦点,没有任何人敢于进犯她。
甚至不需要他母亲作为例子,芙蕾雅,她被打的事情第三军团许多人都知道,但也只敢私下里传些风言风语,在正式场合,她依旧被利亚姆完全维护着。
这当然涉及到许多alpha对自己所有物的完全支配,但内在逻辑是——我的omega,我拥有,我保护。
华夏当然不是omega,不过都是一样的。
但现在的情况是,阿尔德并没有亚瑟军团长想象中的那种对她呵护备至的情感。
这让阿尔德变得有点,难猜。
“你当然可以否认我,阿尔德,我也绝对不会把我的想法强加给你。”亚瑟军团长说:“只是如果我猜错了,我想我需要给你准备点相亲对象了。”
“我不需要,父亲。”阿尔德立刻说:“我……可以自己处理。”
“嗯,自己处理。”
亚瑟军团长问:“继续把她的猫扣在身边,逼她必须经常找你这种处理吗?”
阿尔德肉眼可见地手足无措起来,亚瑟军团长看看天花板,过了几秒,终于问出了一句发自内心的疑惑。
“阿尔德,你是不是大脑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疾病?”
阿尔德:如遭雷击.jpg
从亚瑟军团长那里出来,阿尔德的脸都是绿的。华夏大老远就感觉到了低气压,拉着芙蕾雅去后面喷泉那边玩儿。
“你怎么知道阿尔德心情不好?”芙蕾雅很意外于华夏的提前闪避技能:“你不是闻不到信息素吗?我也没有感觉到阿尔德的精神力。”
“就,感觉。如果师兄心情很好,他走路的姿势会很松弛的,下巴也会微微抬起来,就一种,‘这世界都是我的’的感觉。”华夏贡献出了自己的秘籍:“但刚刚师兄的头是垂着的,整个人看着就像是个衣服架子,僵硬得很——他肯定被亚瑟叔叔骂了一顿,起码没有被夸奖。”
芙蕾雅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阿尔德估计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么明显吧?他平时都……喜怒不形于色的。”
“在一起呆久了哪有什么喜怒不形于色的说法。”华夏吐槽:“什么情绪变化一秒钟都知道了。”
芙蕾雅想到了什么,情绪低落起来。
“芙蕾雅姐姐,别伤心。”华夏感觉芙蕾雅要哭,立刻抛出一个好消息:“亚瑟叔叔昨天其实问过我,就是,第七军团内有自己的一种,独特医术。他托我去问阿蘅姐姐,看看有没有能……帮助你恢复健康的能人。阿蘅姐姐很热心的,而且各个星球也有许多奇奇怪怪的草药——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诶!”
芙蕾雅抿着嘴唇,点点头,轻轻地抱住了华夏。
“谢谢。”
“这孩子真的挺会哄人的。”
听到副官的汇报,亚瑟军团长点评道:“所以把阿尔德哄成这个蠢样子,我倒是也不意外。”
都已经在基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其他人怎么谈恋爱阿尔德应该也清楚,但竟然还是这个幼稚的脑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