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暗,隔壁就有了动静。
随琅屏息凝神听了一会儿,的确是隔壁院传来的动静。
今日回来的比往常早。
不一会儿,随琅就看到隔壁的炊烟升起。
随琅唤来安寿伺候她洗漱。
安寿将随琅的鞋子摆好:“姑娘今日怎么睡得这般早?”
随琅乖乖将被褥拉至下巴,眨了下大眼睛:“有些困了。”
安寿帮她掖了掖被角,拉上门离开。
过了一会儿,随琅熟练的起身,穿上衣服去院子。
明明晚膳吃的很饱,但这会儿闻着若有似无的菜香味,她觉得她又有点饿了。
她肠胃不好,入夜后就不能再食,她端着一杯清水,一点又一点的浅啜着,缓解饥饿感。
隔壁碗筷碰撞的声音没了,转而变成水声,等水声渐歇,随琅也刚好喝完一杯水。
她站到墙边,刚仰头,想到什么,绕着院子走了一圈,衣服摩挲声和脚步声略大。
回到墙边,再次仰起头。
尤泾洗好碗后就躺在躺椅上,隔壁的动静他是听的一清二楚,隔壁院的姑娘说起话来软软糯糯的,没曾想走起路来倒不输那魁梧大汉,这到底是有多胖啊。
这般想着,那软糯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先生?”
尤泾没搭理。
对面孜孜不倦:“先生?”
尤泾翻了个身。
软糯、怯怯的声音大了些:“先生,我来还钱。”
尤泾起身,慢悠悠踱到墙边:“嗯,在。”
随琅松了一口气:“先生,我来还钱。”
尤泾不耐烦:“听到了。”
听出对面的不高兴,随琅底气瞬间弱了下去:“先生,你躲开些,我把钱扔给你。”
尤泾抱臂:“扔吧。”
尤泾掂了掂银子,皱眉:“一两?”
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羞愧:“我现在只有一两银子,”随琅急急补充,“但先生放心,我不会赖账的,剩下的四两我一定会还给先生的。”
尤泾揣好银子,不想在这个事情上与她纠缠,就“嗯”了一声。
尤泾重新躺回躺椅上。
随琅回房将被褥抱出来,往躺椅上一躺,厚厚的被褥盖在自己身上。
隔壁很静,她这边也很静。
像在黑色幕布上发光的星星也很美。
随琅早上用早膳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杜敏紧张的看向女儿:“怎么了,是不是昨晚受凉了?”
杜敏厉色看向安寿:“你是怎么伺候姑娘的!?”
安寿“砰嗵”跪下。
随琅坐到杜敏身边,挽上她的胳膊,轻轻晃了晃:“不是安寿的原因,是我自己没忍住贪了杯凉。”
没忍住又打了个喷嚏。
杜敏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活该!”
等回到院子,安寿才说出自己的疑惑:“我记得姑娘昨日没喝凉的呀,是不是夜里踢被子受凉了,奴婢从今夜起,每到下半夜都来给姑娘掖被子。”
院子里的躺椅被阳光照的暖烘烘的,随琅摇头:“不用,你半夜来帮我掖被子我反而睡不踏实。”
“那奴婢在姑娘屋里放个热炉,这样姑娘你再踢被子也不会着凉了。”
“好。”
这几天隔壁院一直没有动静,早上没有关门声,晚上没有开门声。
随琅躺在躺椅上,被阳光烘烤的手心直冒汗。
可往汗上一模,却有些发凉。
“吱。”
是开门声。
随琅瞬间跳起,匆忙间绊到了躺椅的支脚,人倒是没摔,就是椅子翻倒在地上,弄出好大的响动。
尤泾关上门往屋里走。
“先生?”
尤泾脚步没停。
“先生,我是来还钱的!”
尤泾调转方向:“扔过来吧。”
随琅好半晌没动作。
尤泾深吸一口气:“不是还钱吗,扔啊!”
随琅也深吸了一口气,出口的话有些小心翼翼:“我这几天一直想还钱给先生,但先生好像没在家,这钱就一直没有机会还给先生。”
“先生?”
“嗯!”
随琅掩着失落的情绪。
银子自墙头落下,尤泾一看就觉不对,语气不太好:“这里一两银子都没有吧!”
“先生,我现在只有半两银子,剩下的我会还你的。”
聊胜于无,尤泾捡起半两银子回屋。
这天,尤泾宿在花院,瑕娘再次提起去他那里的想法。
尤泾把玩着她的手没说话。
手中的柔荑挣了挣,尤泾这才懒洋洋的抬脸:“我这不是心疼你,怕你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