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道歉,”成澄星几乎要抓她手腕求求了,“姑奶奶,我保证你一路舒舒服服去到北京,行吗?”
赵晓卉疑惑地看向文予宁,文予宁望着天,忍不住笑,也劝她道:“跟我们一起吧,你看他都求你了,多可怜。”
8月1号当天,澜亭高中校门口摆满了鲜花,校门上偌大红色横幅,写着“恭贺我校学生文予宁、成澄星闯进国家奥林匹克物理竞赛(北京)赛区决赛”,更有校长和副校长以及身上斜挂着红色条幅大红花的吴书墨老师,欢天喜地为他们送行。
“早知道不来了,太可怕了,”成澄星一看这个架势,简直望而生畏,“不是说我们就来走个流程吗?”
“看来就是这个流程了,”文予宁说,“还要给咱们戴花呢。”
“来来来,打起精神!”吴书墨拍着二人后背,“明天到地方了一定要补足睡眠,尤其是你,成澄星,你睡得越好,发挥越好,文予宁,你要监督他。”
“是。”
说着,吴书墨将两朵小红花往他俩校服上别。
“不要!”成澄星转头就跑,“这跟那什么似的,我不要!”
“你给我过来!”吴书墨小跑抓住了他的校服后面,“一会儿上去领奖,还要拍照上咱们市里新闻呢!”
“搞这么大阵仗最后被刷下来了,那不丢人吗?!”
“这是我们澜亭高中的荣誉时刻!一中也就才一人入选呢,没看校长今天红光满面特别开心吗?!”
文予宁已经从容不迫地把小花给戴到了胸前,看到成澄星被班主任揪着强迫戴上花时,他笑了一声:“跟新郎似的。”
成澄星浑身一哆嗦。
“是吧,我们教务处就是在新婚用品商店那里买的,哈哈!”
成澄星像是被捆绑一样,双手背在后面,推到了台上。
“代表我们澜亭高中,赛出风格,赛出成绩!”
校长给他们颁发了俩红色证书,外加一个红包。
“无论最终结果怎么样,现在拿到了决赛资格,代表我们桜市所有学子,去到首都比赛,那就是我们澜亭高中从没有过的荣誉,加油!”
“加油!”文予宁握拳,学了一下校长的动作。
成澄星有些无语地看着他,吴书墨狠狠拧了一下他的胳膊。
“……加油。”成澄星咬牙切齿握拳道。
“你们坐哪趟高铁去北京?”副校长问,“回头我们报销车票。”
“开车去,”吴书墨道,“俩学生都有驾驶证了。”
“注意安全,回来我们报销油钱。”
“谢谢您。”成澄星这回认真道了谢。
在学校领导们的欢欣鼓舞和夸张的鞭炮声中,成澄星和文予宁走出了校门。
“你放心的话,让我来开车吧。”
成澄星把钥匙扔给了他:“赶紧走。”
俩人上了车,文予宁一个甩头,平滑地驶出停车场,走进了学校外面主干道上。
“可以啊,这车技,看着挺娴熟。”
“正了八经开了有三千公里。”
“啊?你往哪开能走三千公里。”
文予宁把自己的书包扔到成澄星的腿上:“侧兜那格里。”
成澄星掏出来一看,一张是驾驶证,另一张是城市代驾工作证。
“你还考了一个这个,那么说好几个月的周末没找我,就去当代驾了?”
“嗯,北京我跑了几趟,咱们要十点半以后,再上桜京高速,”文予宁瞥了一眼导航的手机,“那时候排队的车少。”
“你去北京干嘛啊?叫代驾从咱们这儿去北京,包车费不如坐飞机了。”
“我主要是想熟悉下路线。”
“为什么啊,”成澄星问了出来,不一会儿,就知道了答案,“……就为了今天,能开车送我?”
文予宁说:“这不也为了我自己吗?以后去哪儿都方便。”
车里的气氛,登时又变得奇怪了起来,氧气都好像跟着不足了,温度也逐渐升高,成澄星觉得口渴,从前车斗里翻出一瓶冰红茶,扭开瓶盖灌了一口。
“我也想喝。”文予宁说。
成澄星顺手把饮料递到文予宁嘴边,文予宁侧过头,对着瓶口,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等看到他唇边几滴水珠,很湿润的样子,成澄星手一抖,差点儿把饮料洒他身上。
“你不知道用手拿着?!”
文予宁有些委屈:“那你怼我嘴边干什么?”
“……”
车开到了一中校门口,赵晓卉竟然在那捧着一本书,正在看。
成澄星开了车门,朝她吹了个口哨。
“哎你们学校的横幅呢?”
“什么幅?”
“欢送仪式啊,没搞吗?”
“没有。”
赵晓卉坐进了车后座,看到他们俩胸前别针戴着的小红花,有些惊讶:“你们俩礼成了?”
“什么啊,我们学校,送我们来着,”成澄星连忙低头把别针和花往下薅,“你们学校也太不重视了,竟然什么都没有。”
“今年只有我自己进决赛,去年还有三个,学校提都不想提。”
“那你有红包吗?”文予宁问。
“哪来的红包?”
“教育局发的,”文予宁从兜里掏出一个红信封,扔到了后面赵晓卉怀里,“这个是你的。”
成澄星看了他一眼。
“还有这种好事,”赵晓卉打开红包,将里面的钱掏出来数了数,“两千块!有这么多,这个真的是给我们的吗?”
“是啊,一人一个,你的估计在学校里,回头我找你们老师要去。”
“太好了,那我去北京,可以买个福娃,我最喜欢京京了。”
到了中间加油站,成澄星去里面卫生间,出来时看到文予宁在小商店里买水,问赵晓卉要不要冰淇淋,赵晓卉在车里朝外喊,说要巧克力脆壳的,文予宁挑了半天,给她拿了一个。
往外走时,撞上了成澄星,成澄星问他:“你为什么把红包给她了。”
因为我是她的助养人。
“你没听她说吗?要买京京。”文予宁说。
成澄星心想你都到处打工又跑代驾,天天忙得跟时间管理大师似的,可对这个女孩,倒是出手很阔绰。想起那天在桥边,最开始文予宁跟她的赌注,不也是索吻吗?
你还是同性恋吗?
“怎么了?”文予宁见他站着不走。
“我也要冰淇淋。”
“噢,”文予宁点头,“要什么口味的,我去买。”
“就要你这个。”他一把将文予宁手上的冰淇淋抢走,转身往车里去。
等文予宁从小商店里又买了一根一样的,回到车上,就看到成澄星吃得满嘴都是巧克力,黑漆漆的。
赵晓卉抱着书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