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残羹剩饭你也能吃进去?”小皇帝握着饭碗的手气得直发抖,下一秒“啪!”的一声将那饭碗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哑着嗓子道:“为了演苦肉计给我看,你也是够拼的”
沈淮书忙上前道:“没有,真没有演什么。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总是要让人吃饱饭。若吃不饱的话……”
小皇帝的眼神有点可怕,沈淮书乖乖地闭上了嘴。他昨天折腾了半天,也没怎么吃饭,此时肚子还在咕噜咕噜地响。忍不住目光炙热地看向地上的饭菜,考虑再三后,还是没有冲过去吃两口。
然而他眼角余光处却正巧看到好多的老鼠正往这边爬。密密麻麻的,眼看就要到小皇帝的脚边。
沈淮书面色一白,突然想到小皇帝曾被老鼠咬过,所以最害怕的就是老鼠。想到这里他脑袋一嗡,本能地向小皇帝冲了过去,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抱住按倒在了一旁的榻上。
榻上仅铺着稻草,硬得不能再硬了,但因与地面还有着一定的高度,故而算是牢房里唯一还算安全的地方了。
“没事吧,没事吧?不怕怕不怕哈”沈淮书也不知道自己在说啥,顺嘴一秃噜。他将小皇帝从上到下都打探了一遍,待看到他无事后方才松了口气。
然而牢房里的气氛却一下子变了。沈淮书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且发现他们的姿势有些不太对。小皇帝被他压在身下,怎么看怎么有点像是要……霸王硬上弓?
他脑子里弹出了几个字,以下犯上罪加一等。瞬间就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个……属下什么也没有看到】
陈礼默默地收回了刚刚伸出去的手,压住眼眶,悄无声息地移开了视线。
慕程之则吓了一跳,忙道:“大山,你在干吗?赶紧放开这位大人啊!”
“你知道本官以前害怕老鼠?”小皇帝却没有半点要推开他的意思,眼中带着一丝玩味。
如此近距离的身体接触,他都不怒?沈淮书深度地怀疑起小皇帝的取向来。他会不会受了他之前的影响。
真的有问题了?
沈淮书快速起身解释道:“大人,得罪了。草民不过是害怕它们污了大人的脚”
哪知小皇帝下了榻后径直的走向那些老鼠。伸出脚将它们全部都给踢飞了。随后道:“本官早就不怕了”
沈淮书嘴角抽了抽,立起大拇指:“大人英明”
一旁的县令哆哆嗦嗦道:“不知大人前来,可是有什么要问的,我必知无不言,言而不尽”
没人搭理他。小皇帝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给他一眼。他看着沈淮书冷哼了一声道:“因为有了更害怕的事。所以它们才会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是什么?”
“朕养的狐狸逃跑了。养了那么多年,所以很伤心”
这狐狸指的不会是他沈淮书吧!
沈淮书:“那抓回来了吗?”
小皇帝看着他,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道:“快了”
沈淮书的声音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那抓回来以后,大人会将它如何?”
小皇帝看了一眼他拖在地上的那条腿,神情一紧道:“关进笼子里,打断他的另一条腿,让他这辈子再也不敢跑”
额,这么凶残吗?
沈淮书很想再为那只狐狸辩解一下,小皇帝转身已招呼一人进来。
牢房光线暗淡,那人皮肤黝黑,在小皇帝摔碗时似乎躲得更远了,故而沈淮书还真没发现他。
此刻看来他背着一个药箱,胡须与鬓发纷已泛白,看起来应该是一个老郎中。
这不会是给他看腿的吧!沈淮书突然小小地期待了一下。他知这条腿耽搁了太久,就算能治怕也会成为终生的顽疾。但谁也不想成为一个瘸子,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得好。
然而老郎中一进来就被地上的老鼠吓得面色煞白,抬眼看了看沈淮书又看了看慕程之,最后硬着头皮走到慕程之的面前,伸出手摸上了他的脉搏。
【这这环境未免有点太恶劣了吧!真搞不懂这位大人,给死刑犯看病也就算了,杀鸡焉用牛刀,让老夫的徒弟来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非要将我这十年都不出诊的老家伙弄出来,还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慕程之一脸受宠若惊。
老郎中摸了一会回头看向将他弄来的陈礼道:“这人虽受了点伤,但未伤肺腑,只需调养几日就好了。并无大碍啊!”
陈礼咧了咧嘴,用手指了一下沈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