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那么说明时间结束,我想您可以先到后场准备了。希望您对这杯‘shot’还算满意。”
没等栗川日流表露出一丁点疑惑、紧接着,罗杰便打了个响指。
而很快,像是要应和他的动作与话语一样,在那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栗川日流便短暂失去了意识,向前栽去。
在翻涌而上的黑暗吞食去一切之前,栗川日流依稀听见了二人模糊的对白:
“——这下演员算是就位了。干得不错,女士。不过刚刚其实没必要解释那么多;速战速决不失为一记良招。”
“这不是你下发给我的方针吗。早说了我不擅长扮演这种神秘主义的人设——我又不是ve…算了,这家伙说不定还没完全昏过去,还是谨慎点为好。啧,那家伙居然还真能牵上条子的线。”
“好了,放轻松,能延迟这么久发作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啊、毕竟是科研组那里据说只要一丁点就能立即让人痛不欲生的新品,是吧。就算是预先准备了通用的解毒剂一类的东西、这会也该有一点效果了。”
……
怎么在我面前丝毫不加收敛啊。…也对,大概是自己的样子丝毫让人提不起警惕吧:
脑袋垂在桌边,面颊上的液体好像顺着混入了眼睑里。
承载着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左臂贴在了泛着凉意的实木桌面上,大概会压到方才的伤口吧。
倒下去的时候大概不小心扯到了质量有待提高的外套、衣服有一点开线。
——好吧,自己现在的姿势何止是有一点狼狈。简直是逊爆了。
但在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的当下,他完全顾不上那么多了;栗川日流尚未完全罢工的大脑现在似乎只剩下被动接收信息的能力了。
身前几米的位置、二人的声音逐渐远去,大概是因为发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大脑也决定休眠了吧。
然而此时此刻,或许是因为彻底摆脱了疲乏的身体,在外在的一切模糊到难以辨析的当下、灵魂的控诉却显得愈发清晰:
——等一下,原来我是栽在这种地方了?
他先前推断的、所谓“延迟发作的毒药”其实是即时生效的药剂,主要的作用大概是引发剧烈的、能够使人疼晕过去的痛楚;副作用则有待挖掘。
好吧,清水琉生现在得承认,除去吃不出来咖喱的辣度之外、没有痛觉这件事还是会带来不少麻烦的。
但问题毕竟不是出自于栗川日流身上的,想怪也就只能怪清水琉生自己了:与其说是自己“没有痛觉”,不如说是清水琉生忘记了所谓“痛觉”的概念。
——换言之,身体并不是不会疼痛、也不是无法对疼痛作出反应,只是操纵着身体的家伙忘记了要做出什么样的回复、什么样的感觉又可以被称之为疼痛,就好比是传感器被插到了错误的接口上那样,即使“疼痛”的感觉真实存在、主机也无法对其进行处理。
当然,依惯常的经验看,身体通常下意识表现出的微小颤动已经足够清水琉生推理出“我现在应该表现出疼痛的反应”,但兴许是因为栗川日流本身对于疼痛的耐受力也不错(好吧,准确来说是好得有点过分了)、而他的注意力又不在这上面,清水琉生在这方面已经接连翻车两次了。
哎,惆怅。
但已经翻过的车毕竟不能简单再翻个面就当无事发生,他只好投入分析情报的工作中、以减缓心中升起的些许不安。
……
尽管只是稍加注意、但栗川日流也足够清楚酒保在调酒时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那么二人口中所谓的“新品”就只能是被提前放在摇酒壶一类的地方、然后混入酒液中——那么在他们眼里本来应该来的人是谁?居然需要用到这种东西。但他们又是怎么确定对方一定会在这里饮酒的?
等一下,那个女人是怎么说的来着、“那家伙居然还真能牵上条子的线”?
——如果他们曾经是“同伴”呢?所以他们故意更换了邮箱内发送地点的代码、将近似于安全屋的地方替换为一个陷阱,只待对方撞入笼中;而他只是在这个不太凑巧的时机误入了这里,就这样白送人头?
这样虽然细节处有些潦草、但明显有原型参照的陈设倒也说得过去了:毕竟在近似一次性的仿制品(考虑到枪.战可能带来的物品损毁,姑且可以认为是一次性)上投入太多金钱显然会被人以为是榨取组织经费。
…那你们还是两个挺有原则的涉.黑组织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