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过去在楚棠肩膀上轻点了两下,夏时又将手掌递到楚棠面前,笑眯眯摊开:“乖,把药吃了,我给你备好了糖。喝完药再吃糖,嘴里就不会苦了。”
楚棠觉得这人是拿自己当小孩儿哄了,心头滋味儿一时复杂极了。可事实上根本不需要夏时哄,想要自救的楚棠也会乖乖喝下这碗来之不易的汤药——她抬手接过了药碗,端起来仰头便一饮而尽,苦涩的滋味儿从嘴里一直蔓延到心底,也没去接夏时手里的糖。
倒是夏时主动把她递到她嘴边,还被她拒绝了:“刚吃了药,立刻吃糖会损了药性。”
夏时却不信这话,因为她爹从前也是这样哄她吃药的。当下不由分说便把药塞进了楚棠嘴里,楚棠一时间吐也不是,吃也不是,犹豫间糖的甜已经驱散了药的苦。
那人出去前还轻声哄她:“乖,我去收拾下,你要是困了就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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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棠又睡着了,也不知是因这些时日的辛苦疲乏,还是因那汤药有安神的作用。
她睡得很沉,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的脚被人动了,有细细密密的刺痛感传来。只是眼皮太沉,困意太浓,那点刺痛感根本没能唤醒她,她便又睡了过去。
又过了一阵,也或者过去许久,她又感觉有温热的帕子擦过脸颊,只是沉睡的人依旧没醒。
再次醒来,已是晨光破晓。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正靠在个温暖的怀抱中。
楚棠身子不由一僵,目光往上移了移,不出所料瞧见了夏时沉睡的脸庞。
她被这人圈在了怀里抱着,要说亲密自然也是亲密,但这人也只是抱着她,并没有更逾矩的动作。可楚棠看着夏时那张脸,不知不觉就想到了昨日这人的那番话——洗衣做饭暖被窝,昨晚两人睡在一起,她算是给人暖被窝了吗?!
这个念头一起,楚棠一张苍白的小脸都不由染上了几分绯色,靠在夏时怀里也越发不自在起来。再加上昨晚吃了药,又得到了很好的休息,恢复些精神的楚棠再也睡不下去,她开始缓缓往后挪,试图在不惊动夏时的前提下,脱离对方的怀抱。
然而她才刚一动,敏锐的猎人便一下子惊醒了,睁眼时眸中都是锐利的警惕。
好在夏时很快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地方,紧绷起来的身体又瞬间放松下来。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懒洋洋打了个招呼:“醒了?”
刚醒来的夏时像是被惊醒的猎豹,楚棠都被她那瞬间流露出的锋芒吓了一跳。等她清醒放松下来,又像是只懒洋洋的狮子,即便收起了利爪,也让人心有余悸。
楚棠轻轻“嗯”了一声,这次是光明正大从对方怀里滚了出来。
她感觉今日精神好了许多,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这一动才发现脚下的异样。想起昨晚迷迷糊糊的感受,她掀开被子瞧了一眼,果然发现脚下的伤已经被人处理过了,眼下两只脚都被绷带裹了起来,看上去像是伤得很重,透着几分可怜。
夏时打了个哈欠,也坐了起来,肉眼可见还十分困倦。之前为了猎那只鹿,她在山里足足待了两日都没睡,本就十分疲惫了,昨夜照顾楚棠又折腾得挺晚,一觉睡到天亮也没睡够。
不过楚棠都醒了,她自然不好再睡,得起来照顾人了。
她迷迷糊糊掀被起身,楚棠听到动静侧头看了过来,这一眼正好瞧见夏时中衣下摆被扯动,露出半截腰肢来。只匆匆一眼,也瞧见那腰肢劲瘦有力,小腹上肌肉分明,全不似娇软女儿的腰。
楚棠飞快收回了目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又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