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表情,熟悉的腔调,梁山伯瞬间觉得眼前站着的人不是祝家九妹,而是祝英台本人。
祝英台见梁山伯站在一步开外的地方停住脚步,一伸手将人拉了进来。
梁山伯低头瞥见搭在自己手臂上的粉色袖摆,红着脸道:“多谢!”
“刚才我还以为自己看见英台了。”
戴着蝴蝶面具的银心忍不住扑哧一笑。“我家小姐和公子像是一个人。”
祝英台睨了银心一眼,示意她说话注意分寸,别露了马脚。
银心偷偷吐了一下舌头,表示知道了。
梁山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世间竟还有如此相像之人。”
一抬头看到祝英台身后的玄女像,惊疑道:“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玄女像。”
祝英台转身打量着一身新娘子装扮的玄女像心中也是惊奇异常。
人群中有一人扬声道:“此处的玄女像供奉的是玄女转世之身,当然与别处的不同。”
“玄女转世之身?”祝英台走上前几步,来到神像旁边,只见凤冠垂下的流苏遮挡了玄女的真容,“为何是新娘子装扮?”
有一位衣着华丽的蓝衣女子自人群中走出,站到神像前虔诚拜了三拜,回答道:“因为玄女的转世之身会庇佑天下新娘,我们本地女子嫁人前一定会来此庙求玄女娘娘保佑不受夫家欺凌。”
祝英台:“这有什么渊源吗?”
蓝衣女子:“这要从一桩婚事说起,钱唐有一大户人家姓王........”
随着蓝衣女子的讲述,祝英台脸色越来越沉,袖中拳头紧紧握起,她完全不知道这桩婚事背后还有如此龌龊之事。
咬紧牙,强撑着不让自己怒骂出声,以免为刘郁离、谢若兰招来麻烦。
银心也听出来这个故事说的就是谢若兰,她敢肯定大闹王家的绝对不是谢若兰,而是刘郁离。
哪怕知道刘郁离、谢若兰二人平安无事,一旦想起王家的恶行还是气愤不已,“没人性,被雷劈死也是活该!”
梁山伯:“活人殉葬,世间还有天理吗?”
蓝衣女子:“传闻那位谢家小姐是玄女转世,所以能预知吉凶祸福,精通道家雷法,谁家要是逼迫女子殉葬,她就会降下天雷诛杀恶人。”
人群中有一小鼻子小眼的大老爷们看不惯蓝衣女子的骄傲,阴阳怪气道:“都是无稽之言,也就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人相信。还玄女转世,最后还不是死了吗?”
另有一长满络腮胡子的壮汉帮腔道:“五斗米道的孙道首早就说了这都是骗人的。一个娘们还能比得上神通广大的孙道首吗?”
蓝衣女子抬起头,一脸不屑,“什么时候孙泰也能当众施展雷法才有资格质疑玄女娘娘。”
视线一一扫过之前开口的两人,讥讽道:“一边得玄女庇护,不受风雨,一边又说玄女骗人,欺世盗名,这样无耻的事,大老爷们最擅长了。”
“贱人!你说什么?”络腮胡子浓眉倒竖,三两步踏出人群,逼到蓝衣女子身前。
小鼻子小眼站在人群中叫嚣道:“男为尊,女为卑,男人说话,哪里有女人插嘴的份!”
“三更半夜,抛头露面,指不定是哪家花楼里跑出来的姐儿!”
此话一出,蓝衣女子脸色一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祝英台已经忍无可忍,朝着小鼻子小眼睛,厉声道:“满嘴污言秽语,你这样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银心亦是气鼓鼓地帮腔道:“也不知谁家的狗成精了,竟也会说人话了!”
小鼻子小眼睛面上浮出一抹阴沉,淫邪,“小娘皮,找打!”
说话间,伸出手朝着祝英台白皙的脸颊摸去,还有一尺时已被人一把抓住。
银心见梁山伯站在祝英台身前,一把抓住坏人的手,开言道:“梁公子,打他!”
梁山伯松开小鼻子小眼睛的手,说道:“恃强凌弱非君子所为,公子再敢动手,山伯就不客气了!”
小鼻子小眼睛仰头看了一眼身长八尺的梁山伯,又瞥了一眼梁山伯身后的祝英台,挽尊道:“好男不跟女斗!”
银心忍不住白了梁山伯一眼,嘟嘟囔囔,“要是郁离在肯定会教他如何做人!”
就在此时,蓝衣女子眼睛一亮,一脚踹开身前的络腮胡子,不多时门外扑通一声巨响,有重物狠狠砸在地上。
不少人,尤其是一直在心中骂骂咧咧的小鼻子小眼睛莫名感到四肢一痛。
“你们说的郁离,是广陵公子刘郁离吗?”蓝衣女子三两步来到祝英台跟前。
祝英台讶异抬起头,“你认识刘郁离?”
蓝衣女子点点头,“我叫王玉英,来钱唐找我娘,她在清凉书院教书。”
祝英台:“你是谢夫子的女儿!”
清凉书院教书的女子只有一人就是谢道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