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孙策担任校尉,就一心扎在军中,日夜忙碌,几乎没回过家,一门心思要和士兵们尽快磨合。他与士兵同吃同住,对自己要求严苛,把军纪管得严严实实,很快就赢得了士兵们的好感,大家见了他都亲热地喊“孙校尉”。
在丹阳军的这段日子,孙策切实感受到这是支精锐之师。士兵们个个强壮有力,纪律严明,士气高昂,粮草也十分充足,从伙食上就能看出来。前天喝莲藕排骨汤,昨天吃羊肉汤饼,这天,少年将军掰了根草签子,难得思绪飘,琢磨今天吃啥,就听到传令兵喊:“郡主下令,今天吃黄焖鸡!”
何为黄焖鸡?孙策不禁喃喃自语,在他的认知里,从未听闻过这样一道菜,大约又是个新奇玩意儿。
他没见过有人像郡主这样养兵的。要是军队待遇都这般优渥,那恐怕人人都不种地不经商了,一门心思想着来当兵。郡主当真是豪奢,背后的背景势力怕是雄厚无比。要不然,这些美食莫不是她点石成金变出来的?
孙策正想着,一份黄焖鸡就摆到了他面前。
只见碗中鸡肉被切成大小均匀的块状,焖煮得色泽金黄,浓郁的酱汁包裹着每一块鸡肉,还搭配着青椒、香菇等配菜,红绿相间,煞是好看。热气腾腾地升腾而起,香气扑鼻而来,勾得人食欲大增。
……
有士兵回禀,今日的黄焖鸡很受欢迎,彼时,王镜正在帐中和郭嘉议事。看来今天签到获得1000份黄焖鸡物尽其用,王镜莞尔。
郭嘉屈指叩了叩桌案,眉宇间浮起一丝不悦,语气带着几分嗔怪:“与嘉议事时主公竟也走神,莫不是嫌嘉愚钝?”
王镜回过神来,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方才说到何处了?”
“自然是恭贺主公得了一员猛将。”郭嘉拖长声调,尾音打个了个转,“虽说现在还是一只幼虎,可已然十分厉害了。”
“不过……”他故意顿了顿,“主公这招驱虎吞狼,就不怕引火烧身?”
王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若非家底单薄,何须行此险招?纵有差池,不是还有奉孝为我兜底?”
只见郭嘉翻了个白眼,他话锋一转:“如今粮草充盈,兵甲齐备,是该让诸将的官印沾沾血气了。”
“主公属意何处?”
“吴郡。”王镜指尖划过舆图,“城防空虚而仓廪丰实。让孙伯符率丹阳精兵化装流民,待城门开启时里应外合。破城后即刻开仓,先收民心再整城防。”
郭嘉听后,摩挲着下巴,问道:“出师之名?”
“许贡私通严白虎,抗缴朝廷赋税。”王镜执起朱笔在许贡名字上画了个叉,“我等替天行道,岂不正合时宜?”
“那些树大根深的豪族……”
“吴郡四姓中,陆、朱两家的子弟,不都在我太平书院求学?”王镜笑意渐深,“奉孝巧舌如簧,定能劝得他们识时务者为俊杰。”
郭嘉突然笑出声,眼中流光闪烁:“世人皆道郭奉孝用计奇诡,依我看主公才是真正的诛心圣手。”
“彼此彼此。”王镜毫不客气,随即举盏相邀。
……
晨雾未散时,吴郡城门外已聚集了百余流民。
孙策裹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肩头扁担压着两筐干菜,暗青铁甲早被拆作零散铁片分藏众人怀中。
守卒捏着鼻子草草翻检竹筐,挥袖驱赶这群浑身酸臭的流民时,没人注意到青年虎目里闪过的精光。
待到正午换防,城头令旗刚打出三短两长的暗号,孙策猛然卸下扁担,竹筐底寒光乍现,丹阳兵齐齐抽出藏匿的环首刀,城楼暗处蛰伏的二十死士同时甩出钩索攀墙。
守军尚未摸到腰间号角,孙策的钢刀已劈断门闩,三百精兵如楔子般钉入城门甬道。
丹阳悍卒的短刃专挑咽喉甲缝刺去,见血封喉。
南门烽火台升起狼烟,郡主玄底云纹的旗帜已插上城楼。
守军被打得四散逃窜,最后一个都尉扔下兵器投降。短短半炷香的时间,吴郡的十二座城门,全都换上了玄铁打造的新锁,宣告吴郡已经被成功拿下。
城门处的硝烟还未完全散去,孙策手提那柄染血的长剑,大步流星地踏入了郡守府。剑身之上的鲜血顺着剑尖一滴滴落下,在身后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血印。
此时,许贡正抱着钱箱慌慌张张地往密道钻,他的脚步踉跄,脸色惨白如纸,平日里的威风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