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传出关怜谈恋爱被举报的消息,违反校规被踢出奖学金名单,大家一时间默认是余子温,毕竟也没见过关怜跟哪个女生关系那么亲密。
口口相传很快就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嘲弄关怜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乐趣,从一开始去食堂只吃素,一年四季只穿校服,到后来亲妈成了杀人犯,现在又因为搞对象奖学金也没了,真的太好笑了。
关怜在班里上了会儿晚自习就去兼职了,余子温来找人扑了个空,只得溜进去把曲宽彦叫出来,班里人唏嘘不已,上学期告白的事情大家还记得,这仨人到啥情况。
“关怜去哪了?”
曲宽彦脸色有些不悦瞥了她一眼说了声不知道,转身要进去。
“那我下了课去你家找他。”
曲宽彦这才悠悠地说道:“他搬走了。”
余子温不解还想问搬哪里,曲宽彦已经回教室去了。
搬走了?搬哪里?
晚上烧烤店特别忙,关怜一直上菜,换餐盘,收桌子,擦桌子,人少的时候就要去后厨刷餐具,直到十二点多之后人才有减少的迹象。
等到两点钟收完档,关怜的肩膀已经酸到抬不起来了,拎东西时一直在抖,不过好在准点下班了。
曲宽彦站在他的自行车旁边等他下班,路上基本没什么人了,关怜看到曲宽彦选择无视,推出来自己的自行车,又故意撞过去,碾着他的脚骑过去。
曲宽彦抓住关怜的车头迫使他停下来,“我跟你道歉,是我不好,我会处理的。”
关怜锐利的眸子扫视一旁的人,眼底像是结了霜一样:“你就是想让大家都知道吧?”
“我没有。”
关怜朝他吼着:“你他妈看我这样好玩吧!你玩我玩够了没有!”
他不明白曲宽彦到底在干嘛,为什么非要来折磨他,为什么非缠着他不放。
曲宽彦被噎住,不打算斗嘴,让他骂到心里舒服。
“同性恋的爹不知道怎么搞大女人的肚子的,生出来的孩子结果还是个同性恋,是不是很好玩,我在床上□□地叫你来□□的你很喜欢吧?要不要在大街上搞,我现在就脱,有人看到你更爽吧!”
曲宽彦不敢看关怜那双无望的眼睛,不敢听他累到沙哑的声音。
“四千块钱,我还能存出来上大学的钱,我就不用每天熬到两三点钟睡觉,你以为我不困吗?我不会累吗?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能不能去死!”
关怜越发口不择言,他内心的痛苦不知道该如何纾解。
他原以为会闹得沸沸扬扬,他会沦为不齿的对象,原本就低贱现在还要加上同性恋的标签,他恨不得去死!
即便是后来得知消息被封锁,没有被大家知道,但是举报的人是谁,被谁知道了,这仿佛是一颗定时炸弹,早晚有一天会尽人皆知,他只能等待凌迟,从下午到现在那种情绪走不出来,他被困住了。
已经很晚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曲宽彦想跟他近一点,步子又退回去了。
“对不起。”
“我求你了,你能不能离我远点,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行吗?曲宽彦,算我求你了!”
“我不要!”
曲宽彦听着心要被撕裂一样,渐渐红了眼眶,是他对不起关怜,即便找到了举报的人是谁也没办法消除关怜的恐慌。
怕是被瞧见狼狈的样子低头整理了一下,目光澄澈看向关怜:“肯德基还没有关门,你先回去,骑慢一点,我去买。”
关怜情绪激动时看起来像是在哭,听到曲宽彦的话晃着清亮的眼眸,严重的水雾散去面上浮现复杂的神色,下一秒头也不回地骑上车飞奔离去,他像是差一点就要揭开两个人纠缠不清的底色是什么,他不想要。
关怜骑车回到家累得不行,刚坐下没一会儿就听见开门声,曲宽彦提着一大包肯德基回来了。
关怜不知道他哪来的钥匙,他已经累到不想管了,他连兼职的地方都没告诉他,这人也能找过去。
曲宽彦解开包装袋,推到关怜面前,“吃点再睡。”
“怜怜你吃吧,我保证以后在外面跟你保持距离,我不靠近你,那个人已经找到了,不用担心,没事的,没事的。”
曲宽彦心慌意乱地半跪在一旁,水泥地隔着裤子硌的膝盖有些刺痛,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抓着关怜的手指,在关怜眼里,像是大型小花一样摇着尾巴非要凑近他。
曲宽彦见关怜还是不理他干脆跪在他脚边上前搂住他的腰,头埋在他的小腹处,“怜怜不生气了,周末带小花来看你,嗯?”
关怜看着曲宽彦跟供佛一样小心翼翼地跪在面前胸口像是压着石头,眼泪都要掉下来,又别过脸去,“够了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