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乘胜追击,把左手里不断嗡嗡震动的手机随便往口袋里一丢,望向尹矜的眼睛:“我喜欢你。”
“我说的是真话,阿矜,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对你心动了。”
确实是真话。
尹矜许久没说话,脑子乱乱的,看着眼前这双眼睛,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眼神,缱绻、包容,望着你的时候好像全世界只能看见你一个人,浅浅笑起来时像游鱼,轻轻游进了了一下他的心脏,不是很痛,却又酸又胀。
“明天放学你来接我。”他硬邦邦说,“我的课在三点结束。”
“你也还在上课?”我问。
“也快毕业了。”
“好的,”我明白他的意思了,虽然没有点明,“我这段时间会在尹家陪你的。”
2.
三点了。
尹矜还没出现。
天龙人就没有一个准时的,老喜欢让人等等等,我等了十分钟,忍不住四处转了转。
越走越僻静,像公园似的。
校园里没什么人,我只听到一声细微的猫叫,还有一个惊呼,就在我的上方。
树影摇晃的刹那,我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一秒内略过对方的衣着打扮,张开双臂。
幸好这棵树并不高,不然他摔个半残也就算了,我也会被压死。我微微恼了一下,但是看见那人的脸时,那股气瞬间烟消云散了。
是上次发传单的那个小漂亮。
那个小漂亮砸进我怀里时,我闻到他衣领上沾着的蜡烛气息,还有一点奶糖味——和孤儿院孩子们会吃的糖是一个味道。
“是你……”小漂亮耳尖红得能滴血,手里还攥着半截树枝,上面挂着只炸毛的橘猫,猫爪在他手背挠出血痕。
“别动。”我指尖掠过他渗血的伤口,“狂犬疫苗很贵的。”
他慌得睫毛乱颤:“我、我只是想救它……”
“是吗?”我仰头看向树梢,断裂的枝桠上还挂着猫咪的项圈,“可我怎么觉得——”突然凑近他沁出汗珠的鼻尖,“是它想救你呢?”
他瞳孔猛地放大,这反应比上次见面还可爱,还用了敬语:“绘真……你还是先把我放下来吧。”
我松开手任他踉跄后退,虚虚地扶住他,从包里掏出创可贴晃了晃:“要帮忙包扎吗?或者……”陪他去医院的话不会要我出医药费吧,我有点担心这个,毕竟我穷得叮当响。
该死的系统时隔多日又说话了,一句话成功让我沉默不语:
「恭喜男主,成功英雄救美纯洁小神女,奖励金枪不倒技能(一次性)。」
哪有神女?我怀里就一个小漂亮。
金枪什么不倒?我压根没这个功能。
无语。
害得我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白绘真!他是谁?你在这里抱着谁?!”
好熟悉的声音。
危。
这一刻,我听见系统点歌声在我脑海中,就像电视剧插曲一样经典响起:「重复上演,谎言背叛谎言,可笑可悲啊,你的戏码。错爱一个人,注定被遗忘~」
西八别唱了。
这智障系统是疯了么。
“白绘真,你怎么会在这里?”尹矜一身衬衣制服,脱去了外套,白衬衣并非廉价百元衬衣,昂贵得衬托得他像玉兰花般脱俗,只可惜他目光冷傲,凉凉地掠过我和我怀中的小漂亮,“韩黯,你怎么在这?你今天不需要去教堂做礼拜吗?”
教堂做礼拜?
我虽然对其他人的信仰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但是我是个无信仰者,如果说信仰的话,我唯一的信仰恐怕就是马克思。说来惭愧,我可是一个坚定的红色主义者!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尹矜哥,”这小漂亮居然认识尹矜,好像家世也不小的样子,“我意外从树上掉下来,是她救了我。”
“她告诉你了吗?他们白家快和我们尹家联姻了,”尹矜狐疑地看着韩黯,“这件事你应该知道的才对吧,难道你的神父父亲没有告诉你?”
韩黯缓缓摇了摇头,像个神像下长大的纯洁孩童:“父亲从来不会和我说这些情爱的事情。”他说完,看了我一眼,“谢谢你,我还要会教堂做礼拜,下次见。”
我挥挥手。
转头,又是尹矜冷漠不善的神色。
“我只是路过。”
我说了一句真话。
“他不小心摔下来,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这是真话。
“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这也是真话。我是真忘了这小漂亮叫什么。
我从来不记男人的名字。
尹矜目光落在逐渐走远的韩黯上,在他的背影扫了一圈,才回过头审视着我道:“这里就只有你们两个,难不成你们是不小心路过。你这么巧,还救了一个人。”
“陌生人你都敢这样伸手去救,不怕把自己砸成残废是吧?”
“你有什么自信,认为我会要一个残废未婚妻?”
他讥讽道,“你可真是首尔第一大好人啊。”
「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
我已分不清爱与恨是否就这样……」
快他爹的别唱了。
想想办法啊。
这西八故障系统,我脑子嗡嗡响的同时,根本没有办法思考接下来怎么圆过去,面对未婚夫给出的一张讥讽好人卡,我脑海里甚至还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句话。
没办法。
因为我是付出型人格来着,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