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好一阵子,苏槿娘都是直接收购了菌子,便用马车运往丰乐楼。
王胖婶在家等着他们上门借驴车,望眼欲穿愣是没盼来。一打听,才知道苏槿娘早已买了马车。
王胖婶的男人张大强见她菌子生意做的红火,便起了歪心思。经多方打听后便跟家里婆娘商量着将她的菌子生意敲过来。
这天,清晨。
山色曦微,峦光渐染,晨露挂在叶子上显得晶莹剔透。
山头上,林平指挥着一群小萝卜头。你们八人为一组负责采蘑菇、青头菇、平菇;剩下的人跟着林喜按照着手里的样本捡菌子。安排好一切,他像昨日一样与弟弟凑成俩人组前去寻找见手青。
卯时末,大家的背篓都装得满满当当,一群人浩浩荡荡下了山。
苏槿娘等五人像往常一样,在破庙门口等候着前来卖菌子的村民,左等右等,大半天了,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林平林安,你们去附近打听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苏槿娘蹙着眉头道。她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眼皮子不合时宜地跳动着,搅得她心神不宁。
少顷,林平和林安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不不好了!村民们都在王胖婶家门口排着队卖菌子。”
“什么?”苏槿娘大惊失色,抬腿就往王胖婶家走去,其余人也紧紧跟在她身后,要去讨个说法。
大家见苏槿娘一行人来了,有的不好意思的缩缩脑袋,有的哼了一声鼻孔朝天,有的剜了她一眼……苏槿娘没理这些红脸白眼的,径直走到王胖婶家门口,伸手按住她的撑杆。
王胖婶反手使劲一推,怒目圆睁:“干什么呀?你!瞎捣什么乱?”
“就是!别耽搁我们卖菌子。”“可不是?天天按一文钱收购咱们的菌子,拿去城里卖大价钱。”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苏槿娘转身面向村民:“平日,大家伙里将菌子晒干,每斤就剩下三两多的重量。也就是说得三斤多才能晒一斤干品菌子。平常你们干菌子卖三文钱一斤,我按一文钱收购价收购。请问大伙,凭着良心说,我有亏着你们吗?”
众人默不作声,微微低下头。
顿了顿,苏槿娘又道:“这干菌子你们还得花时间去晒,遇上天色不好,烂都烂掉大半。有时候,你们采了一点点菌子,还得大老远去集市蹲上大半天才能卖完。我想着给你们收购,这样你们也方便点!怎么的,现在我就成了坏人了?”
这时,人群中有个妇人大声嚷道:“别说的那么好听!你当我们不知道?那天村里人都瞧见了,你把收购的菌子往丰乐楼送。那丰乐楼是啥地方?你将菌子转手卖多少钱,肯定不止一文钱一斤吧?你当我们傻呀 ?”
苏槿娘怔了怔,不怒反笑:“我往哪送是我的能耐!你要有能耐,你大可以也往丰乐楼送啊,看人家掌柜的鸟不鸟你?”她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那妇人只好乖乖闭嘴。这时,另一妇人又站了出来,忿忿不平:“我们是送不了去丰乐楼,但人家王胖婶比你给的价格高!”
“就是!人家王胖婶两文一斤的收购价,你们才给一文钱。”“就是!黑心商家,还搁这装好人!”众人纷纷指责她。
“我?黑心商家?”苏槿娘气笑了。想着不与这些无知村民一般见识。转身找始作俑者去,她眼神凌厉仿佛要一口生吞了王胖婶。
王胖婶脑袋往后缩了缩,屁都不敢放一个。她家男人瞧见她那怂样,气不打一处来,将她拎在一旁,气焰嚣张道“就是我抢了你的生意,怎么着?难道这生意就只有你能做,其他人都做不得吗?”此人名叫张大强,是个杀猪的,长得人高马大,一股子蛮横不讲理。
赵南星见状,将她护在身后。
苏槿娘强忍着委屈的泪水:“乡亲们,王胖婶家按两文钱给你们收购只是一时的,而我是长期给你们收购。这是不同的!”她试图继续说服众人。
“废话少说!别影响我们卖菌子。”方才被怼的那妇人怒瞪着她。
众人见有人当了出头鸟,顿时人群涌动:“赶紧滚!别碍着我们卖菌子!”
“对,滚!滚出平康村!得了便宜还在这充好人,滚,我们这不欢迎你们这帮人。”众人呼喊着。
苏槿娘见形势不对,咬咬牙,一跺脚:“走,我们走!希望你们别后悔!”说着转身回了破庙。
破庙前
林平一拳打在大树上,“我们忙活了一早上,敢情是为他人做嫁衣?”原以为今天效率高,收的菌子比昨天还多,结果竟被王胖婶家给截胡了!一想到他大清早起来安排那些小伙伴找菌子,他就气得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张大强就不是什么好鸟!”林安气愤不已。“王胖婶家铁定是看见咱们换了马车,捞不着好处了,这才使坏。”
“呸!”小林喜朝着地上吐了口口水。“坏痞子!仗着大人欺负我们小孩!”
“怎么办,主子?咱们手里头就只有三十来斤见手青。”眼瞅着交货时间快到了,林平焦急地问道。
苏槿娘摸了摸鼻梁,所有所思地踱来踱去:“走!赶紧的,收拾收拾,咱们上马车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