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倜赶忙礼貌地握住对方的手,回应道:“你好。”
话还没说完,三个小孩已经像小卫士一样,小心翼翼地把水递到了他们手里。
周倜接过水,他蹲下身子,笑着对递水的孩子们说:“谢谢”
陈芳笑着看向大家,说道:“孩子们都盼着你们来呢,每次莫北来,都给他们带来好多欢乐。”
莫北站起身,拉着几个孩子的手,笑着说:“我也盼着来看他们呀。”
随后,陈芳带着他们往福利院里面走去。一路上,周倜看到院子里摆放着一些简单的游乐设施,虽然有些陈旧,但被擦拭得很干净。墙壁上画满了色彩斑斓的卡通画,有可爱的小动物,还有充满幻想的童话场景。
来到一间活动室,里面摆放着几张桌子和椅子,四周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和玩具。莫北把带来的文具、零食和玩具都拿了出来,孩子们瞬间兴奋起来。
莫北开始给孩子们分发东西,他一边发一边和孩子们聊天,询问他们最近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地分享着自己的趣事。周倜在一旁帮忙,
白朔岩在一旁把零食和玩具分发给大家,看着孩子们开心的模样,他那一向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脸上也浮现出了难得的温柔笑意。孩子们拿着玩具,迫不及待地玩了起来,活动室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分发完东西后,一个小女孩跑过来拉着莫北的手说:“小北哥哥,给我们讲故事吧。”其他孩子也跟着附和:“好呀好呀,小北哥哥讲故事!”莫北笑着点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故事来。孩子们都围坐在他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莫北。
周倜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发现莫北在孩子们面前就像一个充满魔力的大哥哥,能够轻松地和他们打成一片。他不禁想到,莫北在自己面前总是温和内敛,没想到在孩子们这里,却如此充满活力和热情。
故事讲完后,孩子们还意犹未尽。这时,陈芳走过来对孩子们说:“我带你们出去玩,让哥哥休息一下。”
周倜和莫北在活动室看着院子里玩闹的孩子,周倜看着院子里的孩子多数都是女孩,唯一的几个男孩身体都有明显的缺陷,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些孩子都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的?”
窗外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院子里,几片枯黄的叶子轻轻飘落在地上。莫北站在窗前,眼神暗沉如暮色,长长的叹息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院子里嬉戏的孩子们,那些天真无邪的笑脸,在他眼中却显得格外刺痛。
莫北隔着窗户,开始一个一个给周倜介绍着:“你看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叫悦悦,她的父母在一场意外中双双离世,家里又没有其他亲人能够照顾她,所以就来到了这里。” 周倜顺着莫北指的方向看去,悦悦正开心地和小伙伴们玩着跳绳,笑声清脆悦耳。
莫北接着说:“还有那边坐在轮椅上的小男孩,叫阳阳,他天生患有严重的腿部疾病,家庭贫困无法承担高额的治疗费用,父母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把他送到了福利院,听说后来又生了一个孩子……。”
“那个瘦瘦的小女孩,叫萌萌,她的父母都是吸毒人员,被强制戒毒后,萌萌无人照料,就被送到了这里,她不爱说话,但画的画特别好,你刚才看到的那些很多都是她画的。”
“蹲在角落里的那个是上个月刚来的,叫张狗娃,后来陈姐给她重新起了一个‘张灿’,光明和畅的意思。她爸爸喝酒打牌,她出生没多久妈妈被打怕了逃了出去,后来前几个月,他爸爸打牌又输了,就把她抵给别人,她不肯就一直跑,在菜市场被陈姐带了回来。这里很多的女孩子都是一出去父母就送来的。”
周倜听到这有些错愕,问道:“为什么?”
莫北苦笑着,“因为在农村有的家庭她们的性别就是种原罪,大城市的女性生存会比男性辛苦,而出生在那种家庭的女性能活着本身就是种幸运。”
周倜第一次知道原来除了出身,他的性别也是一种先天优势,可是,这个世界有一半是她们建造的。
他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妈妈怀过一个孩子,是女孩,可是后来不幸流产了,全家人因为这件事难过了很久,直到今天,他父母一直都想有个女儿,可最终都未得偿所愿,后来姚伯伯他们离世了,那几个长辈恨不得把姚远含在嘴里,还因为谁家抚养争执不休。父母们对姚远比对自己还上心。虽然知道女性在社会群体中自古至今都处在一个劣势的境地,可刚才听到的这些和这个高度文明的法治社会格格不入。
莫北一个一个地介绍着,每一个孩子都有着令人心疼的过往。周倜静静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幸福很大程度上是有统一答案的,可苦难没有,就像一本错题集,哪里都不对,哪里都不同。
“小北哥哥,快来踢球。”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趴在窗边露出两排小白牙。
“好,马上来。”莫北起身,脸上的暗淡被太阳染成温暖。
陈芳站在院子中间有节奏的摇着摇铃,孩子们训练有素的小队伍,热火朝天地为做饭做准备。洗菜的孩子围在一个大木盆旁,小手在清水中穿梭,仔细地搓洗着每一片菜叶,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负责切菜的孩子,站在矮矮的木桌前,双手紧紧握住菜刀,虽然动作略显稚嫩,却带着一股认真劲儿,小心翼翼地将蔬菜切成大小不一的块状。
“小北哥哥,你快来看看我切得对不对。”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举着手中切了一半的胡萝卜,向莫北求助。莫北快步走过去,轻轻握住小女孩的手,耐心地说道:“刀要这样拿,切的时候慢一点,对,就是这样,你做得很棒。”小女孩在莫北的指导下,顺利地切完了胡萝卜,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周倜走到一个正在生火的小男孩身边,蹲下身子问:“我来帮你,好不好?”小男孩抬起头,用力地点了点头。周倜学着小男孩的样子,往灶膛里添柴,可那柴火却不太听话,怎么也不旺,还冒出阵阵浓烟,熏得他直咳嗽。孩子们见状,纷纷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教他:“要把柴架空一点”“风要从这边吹进去”。在孩子们的帮助下,灶膛里的火终于熊熊燃烧起来。
此时,负责炒菜的孩子已经站在了简易的灶台前,手中的锅铲上下翻飞。虽然个子还没有灶台高,脚下垫着几块砖头,但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进行一场重要的仪式。锅里的油开始冒烟,孩子熟练地将切好的菜倒入锅中,“刺啦”一声,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莫北在孩子们中间忙碌着,一会儿帮忙递调料,一会儿指导孩子翻炒,他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温暖。
饭菜终于做好了,孩子们围坐在院子里的长桌旁,桌上摆满了虽不精致但充满诚意的菜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莫北站在一旁,看着孩子们,眼中满是欣慰。“开饭啦!”随着一声欢呼,孩子们拿起碗筷,开始享用这顿自己亲手做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