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默默退了出去，道：“人家是退役职业选手，粉丝基数大，才能走黑红路线。我有几根粉丝？算了吧，再想想别的办法。”

“对了，钱的事情，谢谢你。”

“小事儿，有什么困难记得跟哥讲。还有，我就提个思路，采不采纳由你，你小子放宽心，这点屁事影响不到你直播，撑过这段时间就好了。”阿冬爽快回答。

林听“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他暂时把这件事搁置一边，囫囵吃了点东西，换了身衣服。

为了挣钱，林听不仅搞直播和代练，还在酒吧兼职。酒吧兼职虽然环境一般，但已经是他找到的资薪相当不错的工作，而且通常上的晚班，能避开排位时间。

晚上的地铁人很多，到的时间稍微迟了点，林听诚恳地道了歉，又说了许多好话，经理才脸色缓和，没扣工资，安排他去送酒。

如果不是长得凶，他这副长相应该安排在门口迎宾的。

送完酒准备回位，一个画着烟熏妆的女孩拍了拍他的肩，凑近耳朵道：“小帅哥，加个微信呗~”

林听那只耳朵的听力不是很好，但他看清了对方的口型。从善如流地把手机递了过去，然后大大方方地夸赞了对方一番，把女孩逗得咯咯直笑，准备请他喝一杯。林听以工作为由婉拒了。

刚来广深的时候，他学历不高，年纪小，长得又凶，性格又冷，也不会来事儿，遇到这种情况只会木讷地嗯嗯啊啊，或者直接冷脸走掉。后来应对地多了，才知道一张会笑的脸和一张能说好听话儿的嘴有多省事。

不过他从不加陌生人，工作结束之后都会把不认识的人删掉。

“小林，过来一下！”吧台远远有人喊道。

林听快步走过去，经理指着一边：“你，把这酒送到那边去，顺便陪人家喝几杯，注意着点，别再出错。”

顺着方向，是角落的一个小隔间，因为角度问题看不见里间。林听没有拒绝的理由，道了声好，端着酒去了。

灯光昏暗绮丽，音乐震耳欲聋，琥珀色的酒液混合透明色的冰块撞击在杯沿，叮咚作响，煞是好听。

林听大脑放空，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忽然，一道短促而尖利的女声从旁传来，戛然而止，如泥石入海，不见踪影。

他下意识侧目。

一眼扫去，三个精神小伙顶着五彩缤纷的发色，俨然一道靓丽的红绿灯。他们围着一个女孩。红毛言辞激烈，绿毛笑容轻浮，黄毛看不清表情，只见和那女孩推搡起来。

被围在中间的那女孩一身黑色涂鸦风拼接夏装，打扮潮流，妆容却不甚熟练……不正是酒吧的驻唱娅娅吗？

虽是驻唱，但若顾客要求，免不了被叫过去陪喝两杯，调节气氛。运气不好碰上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

林听并不想管，往前目不斜视地走了。

“我说了不喝不喝，你们聋了吗？我就是唱个小歌的，你们再动手动脚我要叫人了！”娅娅满脸怒意，字正腔圆道。

三人听这话，对视一眼，齐齐笑了：“叫人？你倒是叫啊！”

“你这小妞脾气倒挺辣，我们几个又不干啥，陪你玩玩而已，是吧~”

娅娅被这赤裸裸的轻佻目光气得发抖，她一掌扇过去，“啪”地一声震天动地，混乱中，黄毛整张脸被扇偏过去，脸上留下一个鲜明的红色掌印。这下倒好，三个人本只是调笑，现在动了真怒。

红毛啐道：“呸，给脸不要脸，到这儿干活的哪个不是出来卖的？万人骑的婊子装什么清高？！”

反手三个耳光扇回去，下手极重。娅娅一下被打蒙了，脑瓜子嗡嗡作响，口中全是血腥味。

酒壮怂人胆。三人都喝了酒，换作平常那黄豆大的胆量，或者用他们光滑的大脑想想，都不敢真干出点什么。

“臭婊子就是欠收拾，还敢动手？”

“不用先礼后兵了，嘿嘿，先尝尝味~”

眼看着几双手向自己伸来，一只钻进腰间，一只向身下探去，娅娅绝望到了极点，张嘴要喊，却被另一只手捂住嘴巴，只呜呜地叫着，疯狂挣扎，双眼充满惊恐。

不……不要！

……

“这都多久了？酒怎么还没送来？！”小金不耐烦地看了眼时间。

周围一行人已经喝了一轮，因为输了比赛，一个个脸上愁云惨淡。灯灯手边摆着一个喝完的酒瓶，低着头又痛哭起来。

目光扫到旁边，余笙斜倚在座位里，右手轻轻把玩着瓶盖，面色沉静，双目清明，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小金看他这副死装的样子就烦，存心刺他，戏谑道：“余队，听说Er也来这儿了，你不是给ear送过金雨？过去打个招呼敬个酒，说不定人家大发好心，还你一片。”

余声和ear的关系在IVL一直是个迷。有人说他们私交甚好，余声第一次夺冠还给ear送过金雨。但这两年他们没什么交集，就像完全不认识一样。

网上余声黑粉编撰的一种说法广为流传，说余声其实喜欢男的，对象就是ear。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最后两人连朋友都没做成。

身为队友肯定知道余笙和ear之间没什么，小金这么说，只是想恶心他。

无期拉拉小金的衣袖：“别这么说，输了比赛余队心里肯定也……”

他还想说下去，看到小金眼底的不悦，不敢再开口了，小金道：“你看他这样子，他有半分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