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妻子是为什么出走呢?让我猜猜。”
戚瓷心歪头,看向木匠身后的小孩。随后蹲下来,将自己置于木匠斧头的威胁之下,看向王虫,带着温柔过头的笑说道:“你父亲藏着卖掉你姐姐的事情不说,但你告诉了你母亲,对不对?”
“你并不是良心发现告诉你母亲的,只是你想买千千车,你母亲不让你用那些钱,因为她认为姐姐死了,对不对?”
王虫眼神躲闪,整个人也再次躲到他父亲身后去。
林既明在后头瞧着,只觉得心惊胆战,整个人紧绷着,随时准备拦下木匠的斧头。
斧头上还带着些许木屑,它那惯常用来砍木头的锋利,可以轻易让一个人从脖子处一分为二。夕阳的余晖照在斧头上,反射的弧光在戚瓷心的脖颈上犹疑。
首先在木头上看好落斧点,然后举起斧头,用力一挥,木头就会随着木屑分离。这是木匠最擅长的事。
戚瓷心那样聪明细致的人,肯定知道自己的处境。可她依然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泰然自若地处在斧头之下。
戚瓷心和林既明找到乌景胜的时候,他已经找了家酒楼悠哉悠哉吃喝了。
关于在木匠门前,那个危险的场景,林既明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问戚瓷心为什么知道木匠妻子出走的原因。
“那个小男孩说‘我们多管闲事’,所以我随便猜了一下,碰巧猜中了。”
戚瓷心笑了一下,这样说道。林既明依然不全信。
乌景胜对发生的这些事一无所知,他在城里逛了半天,觉得无聊了,便在此地吃吃喝喝。见到戚瓷心和林既明,立刻朝两人招手,“这里!这里!”
墨阳坐在乌景胜身边,见到两人来,立刻站起身来,林既明挥挥手,示意他坐下。
乌景胜招呼来小二,又点了几个菜。随后看着戚瓷心,一脸期待地问道:“要回家了吗?”
“啊,应该可以了。”
“什么叫应该可以了?”
戚瓷心想了一会,突然问道:“你有没有认识什么朋友,和外国商队打交道的?”
乌景胜毕竟在沄洑州这么多年,比林既明熟悉,又不像戚瓷心因病久居闺中。
乌景胜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道:“我不知道,我可以去问问,你想买什么外国玩意吗?”
戚瓷心挑了挑眉,“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
戚瓷心话音刚落,酒楼底下便传来一句怒喊,正好接上戚瓷心的话,吸引得戚瓷心看了过去。
只见家丁模样的人正怒气冲冲地拍着桌子,声音洪亮,引得酒楼内众人纷纷侧目。对面的媒婆则一脸尴尬,连连摆手解释。
“我们家少爷要的是一样的!一样的!你懂吗?!!!”
戚瓷心托着下巴,看着下面的人,平淡地说道:“这世上哪有一样的东西?更别说是人。”
林既明看了一眼底下人,又转过头来,盯着戚瓷心看。
戚瓷心想要寻那外国商队的事,他心中并未抱太大期望。这条利益链,岂是今年才有的?能一直存续至今,必有它隐匿的法子。五日已过,只怕那些人一到,便已往外头运了,踪迹难寻。
戚瓷心察觉到林既明盯着自己的视线,转头看向林既明,随后歪头,一笑。
乌景胜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对视的两人,身子一探,硬生生插到了他们中间。
他左瞧瞧,右看看,心中暗自嘀咕:这两人,究竟在作甚!
有他这个兄长在,谁也别想损了他妹妹的清誉!
乌景胜心中不悦,语气也带了几分急躁,开口道:“咱们该回去了吧!”
“若再不赶紧回去,莫说我娘会发现,便是你娘也要察觉了!”
“到那时,咱们可就再也别想出来了……不对,你倒是无妨,我可就惨了!”
“我娘定会叫人将那狗洞堵得严严实实,说不定还会放条恶犬,日夜巡逻,专盯着哪里有洞可钻!”
乌景胜说得夸张,手舞足蹈的,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惊恐,像是已经想象到了那个场景。
戚瓷心轻笑一声,道:“好了,回去吧。”
三人离开酒楼,身后还有那家丁的叫喊声。
“你知道骗我们吴家是什么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