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瓷心却神色淡然,目光平静地看着老太太,“我应得的。”
老太太闻言,顿时气得脸色发青,手指颤抖地指着她,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你简直是疯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能如此不知礼数?!这传出去,我们乌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一旁的冯寄柔见状,连忙附和道:“是啊,羑娘,你这般行事,未免太过任性了些。老太太也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片苦心。”
姜涵柳站在一旁,虽心中也觉得戚瓷心此举有些不妥,但见墨阳等林府的人还在场,便没有开口责备。
墨阳见气氛紧张,连忙笑着打圆场,语气恭敬而温和:“老太太不必忧心,这本就是我家大人特地送来给乌二娘子的赔礼。乌二娘子肯收下,便是最好的结果,我家大人也会安心许多。”
“既然东西已送到,小的便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说罢,墨阳只是稍稍一拱手,就带着人离开了。
老太太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铁青,。冯寄柔站在一旁,脸上虽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眼底却隐隐带着一丝笑意。她心中暗喜,乌羑这一举动,无异于将自己与林既明绑死,除了嫁给他,再无其他选择。
与老太太不同,冯寄柔并不在意乌家的名声,也不在乎乌羑是否以正妻的身份嫁入林家。她看得很清楚,姜涵柳绝不会愿意让乌羑嫁给林既明,而她所要做的,就是逼得乌羑不得不嫁过去。
再过几日,乌景胜也要回来了。
几年前,乌景胜在乡试中勉强过关,之后却屡次会试不中。冯寄柔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便让乌翰托关系,将他送到外地书院,希望能借此提升他的学识,只盼着他回来后再准备几个月,便能去参加会试,一举中第。
冯寄柔扶着老太太离开,姜涵柳则带着戚瓷心往房中走去。丫鬟跟在姜涵柳身后,见戚瓷心捧着几个盒子,便想上前帮忙,却被姜涵柳一个眼神制止,只得默默退下。
一进房门,姜涵柳便屏退了所有下人,关上门后,转身看向戚瓷心,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你这样做之前,想好了吗?”
“想好了。”
“既然你想好了,那娘便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自己选好了你想走的路,娘不会拦你。羑儿已经长大了,娘不能时时刻刻替你做出选择。”
她走到戚瓷心身旁,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髻,语气温柔却带着几分深意:“只是,你若选了,便不能回头。娘只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你父亲,这些日子家中出了这么多事,他却从未在众人面前露过面,整日只说公务繁忙。天底下的男人,大多如你父亲一般,他们不管事,却让女人去操心,自己默默无闻,反倒落得个好名声。”
“娘不愿成了那种怨妇。”
戚瓷心看着姜涵柳眼中的无奈,心中微微一颤。她明白,面对自己这个无法管束的女儿,姜涵柳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无力。作为一个母亲,姜涵柳想尽全力给女儿这个时代所能给予的最好的一切——安稳的婚姻、体面的生活、符合世俗眼光的名声。可她却发现,女儿并不想要这些。
戚瓷心天生便是如此。她无法走既成的道路,无法按照世俗的期待去生活。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她总是在寻找一些虚无的,连自己也不清楚的东西。
戚瓷心没打算与那些长辈女性对抗,她们在这个时代长大,被时代影响不是她们的错。
当人坚信某些事情是对的,便难以控制,希望在意的人能走上对的路。
听而不全信,尊而不盲从。
戚瓷心轻轻握住姜涵柳的手,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