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钱袋子……？”

“放桌上。”

看起来真的很生气啊……戚瓷心悄悄瞄一眼乌丽君，对上乌丽君危险的眼神，立刻就把钱袋子往桌子上一扔。苍天在上，可要看清楚，她可还给人家了，至于林既明能不能拿到，可就不关她的事了。

戚瓷心被冷着脸的乌丽君拉上马车，两人分坐马车的两旁，十分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的戚瓷心，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姐……”

“你先别说话。”，戚瓷心刚开口，就被乌丽君打断。

乌丽君看着这个妹妹，叹了口气，“那提刑大人，相貌堂堂，才学出众，你若是对他有几分好感，倒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她顿了顿，目光中透出一丝忧虑，“我们家虽不算显赫，却也是清白门第，你若嫁过去做偏房，岂不是委屈了自己？倒不如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堂堂正正地做正头娘子。若有什么事，父亲也能为你撑腰，不至于让你受委屈。”

“不是，姐……”

“即便那林大人当真对你有意，愿迎你做正头娘子，你且想想，他如今不过二十有二，便已是四品的中史大夫，前途无量。将来若是再升官晋爵，不知多少名门闺秀会对他青眼有加。你便能保证他永远不变心？这世间的男子，多是喜新厌旧，今日对你情深意重，明日或许便另觅新欢。你若将终身托付于他，岂不是将自己置于险地？”

什么四品中史大夫？林既明不是提刑官吗？

戚瓷心虽心中仍有几分困惑，却也明白眼下最要紧的是解开这误会，免得乌丽君胡思乱想。

“姐，我真不喜欢林既……林大人，他只是欣赏我的才能，就上次宴会，他不是说我适合探案吗？我只对探案感兴趣。”

戚瓷心眼神清澈，神色坦然，乌丽君盯着戚瓷心看了一会，终是信了几分，“当真？”

“真的”，戚瓷心竖起三根手指，神色郑重，“我发誓。”

“那也要注意好距离分寸。”

乌丽君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缓了神色，“此事我不会告诉母亲，免得教她烦忧。”

“姐姐说了算。”

到家后，乌丽君帮着戚瓷心，只说没什么事，姜涵柳便安心了些。

谁知第二日，戚瓷心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呢，一个丫鬟捧着几本书就进来了，直言是提刑官林大人送来给乌二娘子的，夫人让她拿过来。

晚饭前，姜涵柳派人来请两姐妹一起过去用膳，戚瓷心知道自己彻底躲不过去了。

晚饭时分，戚瓷心坐在饭桌前，只顾低头扒拉自己碗里的饭。乌丽君坐在一旁，时不时瞥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探究与不满。

戚瓷心不用猜都知道，自己的信誉只怕在这个姐姐这里降到最低了。

晚饭过后，桌上的碗筷被撤下，院中只剩下母女三人。戚瓷心端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姜涵柳瞧了瞧乌丽君，又看看她，眼中带着无奈。

“羑儿，你和娘说实话，你与那林大人……”

“娘！”，不待姜涵柳说完，戚瓷心猛地抬头，打断她的话，“女儿和那林大人之间什么都没有！他单纯地欣赏我的才能！”

“那他怎的又是办宴会，又是给你送书的？”

“那宴会是很多人都去了的，送书……可能是他在骂我没文化。”

姜涵柳神情变得温和些，“你和娘说实话。娘不骂你，只是你还小，心思单纯，娘怕你被人蒙蔽了双眼。那林大人虽才貌双全，但官场中人，心思深沉，未必是你良配。”

真是实话啊，这年头说实话怎么没人信？

戚瓷心有苦说不出，唯独主观心理，是侦探最难以向他人证明的东西。即使是世界上最精妙的微表情心理学，也没法读心。

乌丽君看了她一眼，叹口气道：“娘，羑儿和林大人当真是没什么。羑儿您也了解，自小体弱，少出门见世面，如今见了外头的热闹，难免觉得新鲜。羑儿聪慧，心中必是有数的。”

乌丽君给姜涵柳使了颜色，姜涵柳微微张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将两人放了回去。

又过一日，老太太将妾室秦曼卉迎了回来，安放在自己院子里的厢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