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的时候竟然连睡袍都带了,卫生间被他搅的乱七八糟,像发了洪水一样,到处狼藉。
这个离开佣人就半身不遂的公子哥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徐离气的牙痒痒,本来一整天没吃东西饿得慌,这下直接气饱了。
她从柜子里翻出一套薄被,将自己裹成粽子状,随后倒在沙发里生闷气,左右翻身不停辗转,心底那团火气越聚越强,索性从沙发上爬起来,门都没敲,直接闯进原本就属于自己的闺房。
两双大眼相互瞪着。
时策人高马大的,缩在徐离那张粉色小床上,腿都伸不直,束手束脚的样子实在滑稽。
“你不考虑睡沙发么?”徐离抿着嘴,似笑非笑的从牙齿缝儿里挤出一句。
“你跟我一起?”
他倒也不恼火,妖娆的斜躺,撑着脑袋朝她打量。
“我怕床撑不住你,塌了。”
“不会,我觉得它可结实了,加你一个也塌不了。”
“你不是有洁癖么?”
“我对自己的东西向来没有洁癖!”
徐离承认,在耍嘴皮子的功夫上,她比不过这个商界新秀,三言两语就能将话题堵死。
战略就四个字:臭不要脸!
“砰~”
她气哼哼的甩上门,去厨房倒了杯凉水,咕噜噜吞下肚。
一夜思绪上头,门里门外,皆难入眠。
好不容易熬到下半夜,睡意来袭,耳朵却敏感捕捉到房门锁转动的声音,她闭着眼装睡,声色不动。
脚步声窸窣轻微,由远及近,随后在身前停下,落下浅浅的呼吸声。
片秒后,身子忽然一轻,徐离下意识怔了一下,却依然闭着眼没动。
她被人小心翼翼的腾空抱起,穿过客厅到睡房的短暂距离,随后陷入一处带着淡淡温热体温的柔软床铺。
全程装死,就算他忽然善心大发将她送回了房间,可徐离心底还是觉得他有病。
因为他居然没去睡沙发,反而搂着她缩在那张窄小的单人床上,凑活了。
娘的,大不了今晚不睡了!
毕竟躺在某人怀里跟坐在针毡上没什么区别,可就这样想着想着,眼眶却开始发重,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青草味跟催眠剂一样,任她再怎么硬抗,还是敌不过浓重袭来的睡意。
没多久,房内一起一伏,两双平稳呼吸,意外的和谐。
以前吴玉时常抱怨她睡相差,不是缩成球状,就是像树袋熊一样抱着旁人不撒手,哪知世上还有比她更差的。
一夜过去,时策依然搂着她不松手,可两人并不在床上躺着,而是整个挪到了地板上。
徐离费了好大劲儿才从他怀里挣脱开,他翻了翻身子,居然没醒。
外头天已经大亮,她随手捏起散落一旁的被单往他身上一扔,犹豫了几秒,又四处给他拉平整了。
“你这个人,真是无赖。”
小声抱怨了一句,她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
冰箱里还剩几颗鸡蛋,加上水煮面,刚好凑合一顿。
她的生物钟一向很早,无论多晚睡,早晨6点多一定会醒,要是晚一刻出门公交会堵车,地铁也挤不上,久而久之就连周末也不怎么睡懒觉了。
荷包蛋香气四溢,撒点葱花,一碗卖相口味俱佳的简易阳春面就完成了。
当然没时策的份儿,他吃惯山珍海味怕是咽不下这粗茶淡饭。
“咚咚~”
她刚摆好碗筷就听见敲门声,猫眼里一探,微征,随后开了门。
“昨晚从派出所回来时间已经太晚了,就没打扰你,我知道你上班早,喏,你的快递。”
郑奕立在门外,单手递过来一个文件袋,密封完好,看不出异样。
徐离盯着它发愣,有那么一瞬间失神,待稳住心绪,她故作镇定的接过。
“谢谢!”
“要一起下楼吃早饭么?”他换了张笑眼,一脸腼腆的道。
“额,其实我已经---”
她话还没说全,身后突然不合时宜的响起某人欠扁的清冷嗓音。
“干嘛站门口,请人家进来坐坐啊!”
这话一出,徐离一张淡白的脸瞬间窘成山东红富士。
笑意一秒从郑奕清俊的脸上消散,他微微愣了一下,木讷道:“徐离姐,你...男朋友么?”
徐离抓抓脑壳,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尴尬的她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郑奕见她一脸为难,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便淡然一笑,“那我先下去了,后街新开了家烧饼店,土灶烤的,很脆,他家豆腐脑也不错,有时间去尝尝看吧。”
徐离窘迫的点点头。
合上门,她手脚利索的将手中文件袋扔进玄关的墙角,准备出门时跟垃圾袋一起扔了。
见鬼了,不过跟郑奕在门口说了三两句话的功夫,时策竟穿戴完毕,一本正经的坐在餐桌上,将面条吸的哗哗作响。
“那是我的面!!”
徐离瞪着眼睛冲上去,一把拽住碗沿,满脸痛惜懊恼!
“难吃死了,抢什么,给你好了!”
时策猛地一松手,汤面瞬时泼出,洒了一桌的油汁,气的徐离两眼冒火。
“你是不是有病啊?大半夜的上门不消停,一大早又故弄玄虚,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过了,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他不以为然。
“我不是你的东西!”徐离咬牙切齿的吼道。
“你就是我的!”
“无赖!”
许是因为气急了,心头霎时犯恶,她揪了揪眉,猛地转身跑进卫生间。
趴在马桶上干呕了好一阵,心跳慌的厉害,就连手都控制不住的发抖。
“你没事吧?”
时策靠在卫生间外的墙面,突发好心的朝里头的人问道。
“死不了!”
徐离洗漱完毕出来,瞧见时策一脸琢磨的朝她打量,她无奈朝他翻了半个白眼。
“别自恋了,我没怀孕!”
时策一秒黑脸。